“他怎么了？”

“他有一次安排我去见一个制片人，结果那个制片人居然对我动手动脚！我当时气坏了，也吓坏了！后来我打听到那个家伙出了名的会潜规则女演员，”查理兹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可我的经纪人根本没告诉我这一点，还送我去见他！”

“然后呢？”

“我妈妈——我那时候还跟妈妈住在一起——说，我必须换掉这个经纪人。我来美国不是为了陪脑满肠肥的猥琐男人睡觉的！”

一旁的凯文·波塔斯基无奈的笑了笑，对奥黛丽说：“你放心，我绝不是那样的经纪人！虽然我们这一行吧，有些人是这样的，但哪儿都会有这种人，出卖别人，也出卖自己的灵魂。我可能不算是个很好的经纪人，但我还有职业操守。你们只要努力工作，付给我值得上的佣金，我就会好好保护你们。”

好莱坞的淫-媒案每隔几年就要爆出那么几起，但总还有些人是在正经工作的，越大的经纪公司就越正规，所以他们总是能签到大明星，这是相辅相成的。依靠出卖旗下签约演员的肉体来获得演出机会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是打着“演员”旗号的性工作者。

奥黛丽有点犹豫，“说实话，我真有点担心——不，我不是担心那种事，我是担心我可能会失败。很多人都跟我说，演艺圈非常复杂，也非常难出头。想要出名的人太多太多了，而我——”

“你该有点自信！”

“我是有自信，我的自信是我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成功。但我对进入演艺圈并没有很大的兴趣，所以——”

“噢，亲爱的！”查理兹笑起来，“你天生就是该做一个明星的！至少，你该相信凯文的眼光，他不会随随便便签一个新人。”

凯文十分自得：“是，就像我签下你。我对你——你们——充满信心，只要你们相信我。”

奥黛丽不再去咖啡店打工，而是接受了凯文对她的一系列安排。她去上声乐课、表演课、舞蹈课、吉他课，她用自己的存款支付上课的费用，很快她就发现，她快要身无分文了。

她的寄养家庭对她的日程表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要求她每天晚上10点之前回家。儿童服务中心的爱丽丝有时候会接她下课回家。爱丽丝很喜欢她，认为她不惹事不吸毒不喝酒，乖巧听话，有自己的主张，能很好的应付阿贝尔夫妻，遵守寄养家庭的规矩，也不跟其他的孩子们起冲突（实际情况是除了早饭时间，奥黛丽几乎见不到他们）。

阿贝尔家另外还有两个寄养的孩子，一个15岁的白人男孩吉米，一个4岁的黑人女孩咪咪。吉米正处在少年的叛逆期，难以管教，性情暴躁，常一脸青肿的回家；偶尔见到奥黛丽，总是冷嘲热讽，也不知到底看她哪儿不顺眼。奥黛丽则是认为自己是成年人了（至少心理年龄是成年人），不跟他一般见识，通常都当没听见。

儿童服务中心为奥黛丽找了个做志愿服务的儿童心理医生，她每周去见一次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诊断她是分离性神游（Disassociate fugue），起因是她母亲的自杀；并认为她还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Disassociation Identity Disorder）。心理医生非常敏锐的注意到她对相同事物或事件的表述有明显不一致，有时候是身临其境的，有时候则是像在用另一个人的语气。奥黛丽没能很好的掩藏“自己”和“本尊”的区别，但心理医生将之解读为“童年被虐待”引发的心理障碍。

有时候奥黛丽确实也怀疑自己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即双重/多重人格。

“奥黛丽，别这样。你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会生气？没有的事。你知道我现在也很忙。我还要上学，有很多作业。”

“我听说你成绩不错。你准备申请大学吗？”

“那当然。”

“也许过几个月你就会改变想法。”对演员来说，念大学不是必须。很多明星都只有高中毕业水平，也没耽误他们片酬千万、成为受人喜爱的大众人物。

“我很喜欢念书。你不要胡闹。”念大学对她来说也不是必须，但，能上大学有什么不好呢？很多人要到离开校园才痛惜当初的浑浑噩噩，没有珍惜这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好的，我不说了。只要你喜欢，奥黛丽，你做什么都可以。”

奥黛丽翻了个白眼，“那还用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习惯女孩子们都乖乖听你的话？”

“我有吗？”莱昂纳多有些愕然。

“你对女孩子的态度很糟糕。Leo，我不喜欢你这样。”

莱昂纳多明显的愣了一下：很少有人这么对他说话，明确的指出他的缺点，并表示“不喜欢”。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做的真的很糟糕吗？”他有点慌张。

“你自己想想。如果没想明白，可以去问问布丽吉特。”

莱昂纳多困惑的说：“我以为你会不高兴，所以——”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你做了什么惹我不高兴的事情吗？那么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情会让我不高兴，为什么还要做？”

“天哪！我真是搞不懂你！”莱昂纳多猛地踩下刹车，“我相信你是真的生气了。奥黛丽，我向你道歉。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绝对不会再去约会别的姑娘。这你知道的。”

奥黛丽猛翻白眼，“不要！”

“你看你。”莱昂纳多叹气，“你是我见过的最喜怒无常的姑娘。可我该死的就喜欢这样的你。”他伸手捏了一下她左耳耳垂，“你跟我认识的所有其他的女孩都不一样。”

“你是说，只要你对着她们微笑，她们就全都自动投入你的怀抱吗？那你说的对，我是跟她们不一样。”

“你不要担心布丽吉特，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莱昂纳多重新发动车子，“至于你，我们都以最坦诚的方式相处过好几个夜晚了，我想我对你身体的熟悉不亚于你自己。我喜欢你，奥黛丽，不管从什么方面。试着跟我恋爱有这么困难吗？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我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而且，”他飞快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我跟布丽在一起，这说明你对我也是有一点在意的，不是吗？”

奥黛丽想了想，“我是有点介意，但你可以忽略我的感受。”

“哦，不，babe，”莱昂纳多压低声音，“我很在意你，我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只要你说：Leo，我不喜欢布丽吉特。我就不会再约她。”

奥黛丽要被逗笑了，“Leo，你的大男子主义也是没有救了呢。好吧，你别约会布丽吉特了。安排好你回洛杉矶的时间，我会试着跟你约会的。”

11月11日，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生日。

他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法兰绒外套，卡其色灯芯绒长裤，是那种精心装扮过的闲适。他把车停在南帕萨迪纳高中门口，引擎盖上放着黄色郁金香与蒙大拿铃兰花束。

一些学生认出了他，几个女孩带着羞涩的笑容上前索要签名。莱昂纳多脾气很好的一一为她们签了名。

“你是在等谁吗？”一个女生被推出来提问。

“是。”

“需不需要我进去找一下她？”

“那真是太好了！她叫奥黛丽·菲利普斯，十一年级。”莱昂纳多露出迷人的微笑。他身高腿长，穿着得体，又有着无比俊美的容貌，本身就足够有魅力，更何况还有个“明星”的身份。

“喔——是她！”女生点点了头，“我知道她。”

十几分钟后，奥黛丽与那个女生一起出来。

“我不知道你会来接我。”

莱昂纳多把引擎盖上的花束递给她，“这样才算一个正式的约会。”

“不该是我送你花吗？”奥黛丽微笑着接过花束。

“我打听过了，你周五没有训练课。先去吃饭？”莱昂纳多为她打开右侧车门。

奥黛丽没有坐到副驾驶座，而是坐到后座。她在车里换了衣服——圆领T恤换成了深V领真丝白衬衫，葡萄紫天鹅绒短上衣，牛仔裤换成了玫瑰灰紫膝上短裙。

莱昂纳多从倒后镜里匆匆扫了一眼只穿着蕾丝内衣的金发少女。他以前认为女人有对伟岸的胸器大多会沦为肉弹，既蠢又俗，毫无美感，但奥黛丽却是特例，她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是恰到好处的，符合黄金分割率的。男人会把女人的身体部位分开看吗？那当然。男人们还会针对各个部位分别打分呢！他心中的美人要有无法一手掌握的胸器，要有比例完美的腰臀比，要有天使般的姣美容貌，还得有温柔的性情，他能允许她有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小脾气，但不能更多了。

他们去了一家法国餐厅。

莱昂纳多根本没有注意他都吃了些什么菜，他所有注意力都倾注在对面的美少女身上，她胸口那一抹雪白太令人迷醉了。他脑中不住回响：吃他妈的见了鬼的饭！我应该带她回家！现在！立即！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