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几个一身凶煞的汉子瞪眼望来。
几人几乎是立刻的别开头,各自散去。
正堂里,唐氏很不满意。
她拧着眉头,道:“既然已经做到这步,为何不干脆把人解决了?”
齐二躬身,“主上的目的并不是杀戮。”
“以杀止杀,并不非长远之计。”
这是徐大的原话。
唐氏却对此嗤之以鼻。
“好一个诗书传家的贵公子。”
“只可惜,梁家都是一群莽夫,便是那个贱人,也是卑贱出身,他们如何会对我们讲这些?”
齐二没有吭气。
临行前,郎君曾与他秉烛夜谈。
之所以留着三人,其一固然是适才所言,为着徐家名声,其二则是这些年梁家在各处施恩无数。
如果梁帅一家是在他们手里真没了性命,柳氏和梁二定会不依不饶。
若他们打出为亲眷报仇的名头,其他受了恩惠的各地势力,便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会或多或少支援。
倒是,徐家反而陷入被动。
倒不如就此握住几人性命,借此要挟,夺下中原。
待到大局落定,该怎么处置,还不是就一句话的事。
齐二很有自知之明。
他不过就是个统领百人的小头目。
郎君如此与他细谈,便是担心会出状况。
想来唐氏这里如何反应,郎君也一早料中了。
齐二头又略微低了低。
唐氏没能得到满意答案,不由暴怒。
心底,曾经掩埋其下的火气翻开时间的尘封,翻滚着涌了上来。
她用力攥紧手指,暗自提醒自己。
不论如何,都不是时候。
现在的她若是失了这些人扶持,结局定然比死还难受。
她必须隐忍。
忍到无需再忍之时。
她长长吸了口气,挺起背脊,起身离去。
齐二缓缓直起身体,望了眼她背影,来到门边。
“盯着那些人。”
就近的汉子道:“老大放心,已经过去两个。”
“人数呢?都清点清楚了?”
汉子点头,“差一个,说是前儿家里有事,告假回家了。”
齐二转眸。
汉子忙道:“不过今天就能回来。”
齐二这才点头,问:“梁帅那边呢?”
“灌了药了,”汉子道。
齐二转眸。
汉子忙道:“就半副。”
“我瞧着,他那样,要是不管,没准这两天就要挂。”
齐二唔了声,道:“看紧些,斟酌好用量。”
汉子赶忙点头,又道:“后院的那两个?”
“其他的都清理了,留个服侍的就够了。”
汉子领命,顺着游廊,去后面传话。
齐二背着手,来到天井。
北地的布局与南地很是不同。
便是天井也开阔许多。
齐二立在长得郁葱的青竹跟前。
不过便是再大也是无用,水土根本不成,便是最最不挑地方的竹子,在这儿也长的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