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点头,“我还把他最近喝得药渣都拿回来了。”
他拿下背后背着的包袱,打开来。
柳福儿看了眼,都是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谢大重将药渣包好。
柳福儿将褥子摊开,与谢大一道,把汉子卷在里面,头周围堆了几张枕头,中间留出空隙,以便他呼吸。
谢大确认了遍,便撑着船,直奔城外。
柳福儿返回船尾,拿着勺子搅烧得滚了的鱼汤。
随着氤氲热气,鲜香味道向四下散去。
这会儿已差不多是饭点,大家肚子都有些饿了。
但船夫们在有活计的时候,便是前胸贴后背,也不能敢耽搁。
也越是这样,他们就越饿,目光就越发的追随过来。
于是,篷船便在众人的目光里来到卡口。
兵士照例的检查过所。
谢大将才刚开具的过所递上。
柳福儿盛了满满一大钵面片鱼汤,递给谢大。
谢大笑着送到兵士跟前。
“这是贱内的手艺,大人若不嫌弃,便拿去垫垫肚。”
兵士一早就闻到香味,心里早就有想法。
加上谢大的手续没有什么半点问题。
“那就多谢了,”兵士接过鱼汤,递给早已饿了的同伴。
顺手把过所还给谢大。
谢大躬身道谢,操起船杆,将船撑了出去。
城墙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柳福儿有条不紊的盛好汤,摆上桌几,进蓬里。
谢大将船荡进边上的水草荡里,跟着钻进来。
便是这时,那汉子依然昏迷着。
柳福儿给谢大舀了碗面汤,道:“你到底怎么他了,怎滴这么久还没醒?”
“我就在背后敲了他一下,力道我是斟酌过的,”对这个汉子如此,谢大也很迷糊。
柳福儿点了点头。
对谢大的分寸,她还是放心的。
谢大快速又不失优雅的将面汤喝完。
搁了碗,他看柳福儿。
见她也吃了大半,便等她吃完,才道:“先把人送回去,由他们解决仇五郎和那娘子。”
“好,”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谢大提了提被褥。
汉子随着他动作晃动了下,依然没有醒。
“得尽快赶过去,不然晚了,仇五郎没准察觉不对。”
他起身去船头撑船。
柳福儿收拾了桌几,将堆起的枕头拿开,以免不慎把这人闷死。
谢大不分昼夜的赶了几天路,总算在胳膊彻底报废之前,赶到自家地盘。
进了卡口,他让兵士过来接手撑船。
直到进了府衙边上的阜头,他拎着饿得面容枯槁,基本没有能力反抗的汉子直奔正堂。
将汉子交给委任管理此地郡守,交代他将仇五郎和客舍娘子带过来之后,又回船上。
柳福儿叫住他继续撑船打算,让兵士帮忙采购吃食等物,同时指了指舱内,让他好生睡一觉,之后再说其他。
“我不困,”谢大皱起眉头。
折返折腾,他们已浪费好些时候。
若再不快些,只怕找不到那汉子交代的那人了。
“不急在一时,”柳福儿道:“船上已经一粒米都没有了,时蔬水果也都没有。”
“长时间这样,你和我都扛不住的。”
“你趁着这会儿,眯一会儿,等人回来,我再叫你。”
“好吧,”谢大几天几夜没睡,可想而知有多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