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张成紧了紧佩刀,“一准不给咱们汪家军丢脸。”
远处,忽的亮起一团火光。
“打起来了,”张成瞪起眼睛,满脸兴奋。
“加速,”张武扬声喝令。
舵手急忙将舵打满,以所能掌控的最快速度,靠了过去。
楼船上,柳福儿立在二楼舱室,面前槅扇半开,正可看到对面大船。
哨探一边号令舵手加速,一边奔到柳福儿跟前。
“大人,他们来势太猛,咱们就一百来人,根本顶不住的。”
“还是我带着你逃吧。”
“逃不了的,小船目标虽小,人也更醒目。”
“这些人箭术了得,眼力想来也不差,”柳福儿淡声道:“我一上去,不等走远,就被射成刺猬了。”
“那怎么办?”
哨探急得后背一阵冷一阵热。
经历无数生死都稳稳扎地的两腿微微颤抖。
“慌什么,”火光从周围照过来,映红柳福儿清秀脸庞。
哨探看着淡定如山的她。
深深佩服她的定力。
“你去挑些水性好的,把那边的船凿了。”
哨探呆了呆。
柳福儿淡淡看他,“这里是北地,有这样箭术的可不多见。”
“你是说,”哨探瞪大眼。
柳福儿点头。
“应该是蛮人,”她勾了下嘴角。
“大抵是从哪儿知道我的消息了。”
“是段五郎?”
哨探恨恨错牙。
“是谁现在都不重要,”她道:“这些等我们脱险,再想不迟。”
“大人说的是,”哨探拱手,大步冲去下面。
没出两息,便有两人从下面冲上来,护在舱室两边。
“这里不用你们,”柳福儿道:“去厨下弄些菜油,要是他们攀过来,就烧绳子。”
两人对望一眼,又看柳福儿。
柳福儿举着一早准备好的佩刀,“放心,只要他们上不来,些许的箭矢还伤不到我。”
两人拱手,以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冲下去。
柳福儿将槅扇半掩,侧过身,小心观察战况。
箭矢连绵不断的射过来,发出急促的笃笃声,火点燃舱板上的桐油,冒出阵阵浓烟。
背后,舱板被有力的箭矢震得微微颤动,下方不时传来受伤发出的叫声。
柳福儿紧了紧刀柄,将胡服理好,推开舱门出去。
外面,早已陷入一片火光之中。
她沿着已经燃起近半的阶梯一路奔下。
船舷边,兵士们几乎人手一个水囊。
只要有绳索抛过来,便立刻奔过去倒上几滴,火折子跟着凑过去,火顺势烧起来。
没有并船之虞,柳福儿心就放下大半。
她拉住跟前几个兵士,“去拿几个桶,灭火。”
兵士呆了呆。
柳福儿道:“这船起码得坚持到河东境内。”
兵士恍然,急急带着同伴走了。
柳福儿转头,望着距离五丈开完,想要靠近,却迟迟无法如愿的大船。
只要两船不能相并,他们便能有一线生机。
大船上,汉子盯着遥望这边的柳福儿,用力的咬住后槽牙。
就是她,害死他兄弟。
其后,有人上来,“阿达,绳索根本勾不上去,再往前,就是河东境了,咱们过去可讨不着好。”
“让默汗再加速,”汉子冷冷道:“给我撞上去。”
“那样我们也得死。”
他们可是都不会水的,便是默汗也只会几下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