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乱来啊,”周小六从案几后面起来,道:“便是大郎胡闹,你是男人,千万别跟她一样。”
“你在说什么?”
梁二斜眼道:“这段时间,我没腾出功夫,徐家好一阵嘚瑟,我去修理一下,省得他们有事没事的去衡州那边找麻烦。”
“这样啊,”周小六松了口气,道:“这几年一直没有战事,底下的也的确松散得久了。”
“你带出去,倒也不是问题,只是,”他顿了下道:“梁帅那边”
“我去说,”梁二道:“你把人准备好,明天我来点兵。”
他说着,往外行去。
周小六目送他远走,耸了下肩。
看来是没拦住人,所以才把火撒在徐家身上。
他转去门口把命令吩咐下去,又叫了军需官,命他立刻把一个月的粮草和辎重准备出来。
军需官不敢耽搁,急忙忙寻了人去准备。
顷刻间,府衙里个个忙碌不已。
而在城外快速行驶的船上。
包娘子轻拍着昏昏欲睡的儿子,道:“你真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柳福儿眉眼淡淡的道:“我有我的责任,他有他的义务。现在这样,刚好。”
“你想好了就好,”包娘子摇头道。
“一个月,已经足够了,”柳福儿以完结句结束这一话题。
转而道:“以你估计,刘氏的病还有多久能好?”
“她这种情形,想要恢复如此是不可能的,”包娘子道:“最多维持。”
柳福儿点头,垂眸看已经沉沉睡去的婴孩,道:“既然如此,过些日子就让陈郎中回来吧。”
“不急,”包娘子道:“梁帅挺信任他的。”
柳福儿心窍玲珑,怎会不明白她是想通过陈郎中缓和她与梁家的关系。
她扯了下嘴角,道:“孩子的成长少不了父亲的陪伴。“
她道:“这事听我的。”
“我和他们的事,我自会处理。”
她拍了拍包娘子,起身出去。
门一开,河风便吹了进来。
柳福儿眯了下眼,来到甲板。
梁康听到动静,从隔壁出来,道:“阿娘,我刚才看到阿耶了。”
柳福儿点头,道:“你阿耶是来送咱们的。”
梁康抿着嘴,望着开阔的水面。
这些日子,虽然他多数在翁翁那边,但有青苗在,对院里的事,他也不是半点不知。
只是他是晚辈,这些事情他便是说什么,大人们也不会在意。
柳福儿见他绷着小脸,便笑着揉了下他脑袋,道:“先生不是给你留了功课,可都做完了?”
梁康点头,道:“我一早都已经做完了。”
“那就去温习下其他,”柳福儿道:“四郎可是在跟先生学习,你总不会想落下他太多吧。”
“不会,”梁二眼睛微弯,嘴角勾起,“先生说我领悟力好,一早就教我其他的了。”
“真的?”
柳福儿道:“教了你什么?”
“先生有一本政要,是先皇之时的,他教我那个,”梁康微扬着脑袋,白净的小脸满是得意。
“你能听懂?”
柳福儿有些意外。
政要里多是记载着朝廷议政,百官言事以及士子们的学说等一干事情。
梁康还不到十岁,竟然就学这个。
“能,”梁康道:“先生一说,我就懂了,很容易的。”
梁康神情很是轻松。
柳福儿却是眉头一动。
她道:“你很喜欢?不觉得枯燥?”
“不啊,”梁康弯着眼睛,道:“我觉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