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结了,”柳福儿微笑看了一圈屋子,道:“想想当初你来这里时,他们如何,现在又如何?”
早前眼高于顶,连眼角也不带扫他的,下面跟班时不常的还使几个绊子。
现在……自然是笑脸相迎,亲亲热热,便是听他差遣,也乐不得颠的答应。
汪三郎目光微闪,昔日的记忆重又被唤醒。
柳福儿道:“一个旁支的小子,却成了一族之长,是操控他们未来资源的掌权人。”
“你猜,那些人可是真心甘心情愿?”
汪三郎嘴唇微动,有些动容。
见他想通,柳福儿笑容扩大,道:“有时候,报仇并不是一定非要用鲜血来表现。”
汪三郎眉头舒展,嘴角挂着淡笑。
让他们日夜的被不甘、妒恨啃噬,才是更好的报复。
柳福儿垂眼,道:“好了,赶紧吃吧,再不吃就坨了。”
汪三郎低下头,用力的吸了口气。
平沿的疙瘩汤顿时下了一层。
吃过饭,柳福儿把碗收了,倒了两杯水来。
到这时,柳福儿才道:“此番失利,你可有什么打算?”
“这次是我堂兄冒进,为了救他才损失些人马,这两天休整好了,再去找回来就是,”汪三郎道。
柳福儿摇了摇头,道:“朱家得胜,定会向皇帝表功。”
“皇帝素来亲近朱家,嘉奖肯定少不了。”
汪三郎挑眼,明了柳福儿这么说,就是不想让朱家得了这功,便道:“你怎么想的?”
“此次领兵的乃是朱家小郎,先锋则是次子,两子在一处,你以为他们可会愉快相处?”
不会。
汪三郎立刻在心里回道。
“你要利用他们的矛盾,”他说得肯定。
柳福儿点头,道:“据我了解,朱家小郎是个能谋的,只是他从出生就过得顺遂,性子还不够隐忍。”
“这点上,次子倒是比他强上许多。”
“只是他在先天上就比不过朱小郎,不过这两年兵乱,才进了朱节度使的眼。”
“朱小郎得宠惯了,怎会甘心有人分宠?”
“因此,朱小郎必定急于立功,如此才可向朱节度使证明,他更强。”
“这一仗,只要利用好他们之间的矛盾,定会一举重创他们。”
“怎么做?”
汪三郎知晓自家事,能速战速决,对他只好不坏。
“回去之后,你寻几个亲近的叔伯,作出与他们生出些矛盾的假象。”
“你才升任家主,初战便失利,不能服众,也是情理之中。”
“兵力上,也撤出一少半,作出陆续还在撤的样子。”
“之后,把那些兵转去山南南边,前后包抄,”汪三郎接口。
柳福儿笑着点头,道:“做得像点。”
“放心,”汪三郎早前也是有盘算的,大抵也是诱敌,进而反攻。
不过柳福儿这招明显比他更阴险。
他看了眼渐沉的天色,道:“我先走了,张武留在这儿,有事就让他去做。”
他站起身往外去。
柳福儿跟在后面送他。
才走到门口,就见汪三郎住了脚,低声道:“我其实还是能压住族里人的。”
柳福儿眨了眨眼,呆呆的哦了声。
汪三郎低头撩了帘子,快速出门。
柳福儿摸着下巴,暗忖她是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吗?
天地良心,她可从来都没怀疑过他不行啊。
汪三郎这一走便是五天。
当天傍晚,张武接到消息,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