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纯出生的当天,武定侯府的人就去了外家报喜,还请他们洗三的时候过来一道庆贺,贺家和忠信伯府都回了礼。
第三天的时候,曹家亲近都来了,大房的人也在。送到栖凤堂的礼单上,多是给贺云昭补身子的东西,还有些小婴儿用的襁褓鞋袜等物件。
这时候贺云昭已经恢复了精神,躺在干净没有气味的的床上与谢氏和甄玉梅聊天。
谢氏很是感慨道:“女人生产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头胎如此顺利,真是老天庇佑。”
谢氏当年也不是没有怀孕过,只是孩子没能生下来罢了,后来伤了身子,就再也没有怀上了,这会子见了贺云昭生产完,勾起了惆怅思绪。
甄玉梅看着谢氏略带感叹的口气,便笑着道:“是咱们云昭有福,想来姐儿也是个有福的。”
提起婴儿,谢氏嘴角弯弯,笑着道:“名字取好了没有?”
贺云昭温声答道:“取好了,是之前我和侯爷一起想的名字,公爹说很好,就定下了,叫正纯。”
甄玉梅道:“字倒是个好字,就是不够金贵,姑娘家的要娇娇地养着,依我看小名儿就取的娇气些的好。”
贺云昭忍俊不禁,她的母亲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以前她小时候就听身边的妈妈说,她母亲自打她出生就把这话挂在嘴边,后来也确实一直娇养着她,给她最多的疼爱,最好的用具。
抿了抿唇,贺云昭道:“母亲说叫什么好?”她看了两人一眼,带着询问的目光。
甄玉梅一下子被难住了,她只想姑娘家的越娇养越好,让她想名字啊……她自己的孙儿也快出生了,她都没想好呢。
甄玉梅只得道:“你这让我说,我一下子也说不出来,左右孩子还小,再等等,若我回去得了什么好字,再同你说。”
谢氏不是个胡乱宠孩子的性儿,她道:“纯儿生在你们家,还怕不会被娇宠着?名字上就不该再娇娇的了,纯儿也好听,不如就当乳名叫了。”
甄玉梅也道:“倒是叫的顺口……纯儿纯儿。”
贺云昭点头道:“正好哥俩都叫惯了,那就不改了。”再者就是之前想到的“宝姐儿”和魏宝沅的名字冲撞了,当时没顾忌到,这会子真要叫起来,就该避讳着了。
甄玉梅向来是个仔细精致的人,她拉着贺云昭的手絮絮叨叨道:“月子里千万不能受凉,闷的时候打一点帘子起来就是,莫要开窗,现在外边天儿早就凉下来了,可不能见风了。”哦了一声,甄玉梅又道:“对了,等再冷些了,就把炉子拿出来用,我给你带来的东西里有一个小铜炉做的很精致巧妙,看了就欢喜,原是给云溪用的,正好有两个,你们一人一个,香灰和香炭都给你备好
了,我单单儿地放着呢,你可别忘了,倒时候让丫鬟给你找出来用。”
贺云昭认得那个手炉,是胭脂色的,还嵌有琉璃和宝石,确实好看且贵重,前世她出嫁的时候,就是母亲给她的陪嫁品。
这一世换一个方式得到其中一个,她已经很满足了。握着甄玉梅的手,贺云昭轻轻道了声谢。甄玉梅是个心软的,看着贺云昭这般病娇娇的模样,心疼道:“还跟我说个什么谢谢,你是投错了胎,若不是生在我肚子里,合该就是我的女儿,你瞧你的长相态度还有脾性,哪个不像云溪病之前的样子?
有时候我都要分不清你们两人了。”
因为她本来就是贺家的女儿啊,贺云昭红了眼圈。
甄玉梅哎呀一声,道:“你才好,瞧我说的什么话来惹你伤心了。”
二人又陪着贺云昭说了一阵子话,见她乏了,才起身去了另一间屋子看纯儿。
出生的第三天,纯儿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小脸白嫩了起来。
甄玉梅和谢氏去的时候,曹正允哥俩正好也来了。
现在他们哥俩除了上课,唯一的爱好就是往栖凤堂跑,跑完右梢间跑做梢间,跑完左梢间跑右梢间,在两个小房间里来回流连。
谢氏年纪大了,看着软软的小家伙登时心动了,忍不住把孩子抱起来玩了一会儿,甄玉梅也很喜欢这小姑娘,从谢氏手里接过来的时候,也抱了一阵子,恨不得亲两下才好。
两个小的看着长辈这般抱着妹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排队,等外祖母们抱完了,再轮到他们俩抱。
可惜还没等到外祖母抱完孩子的时候,他俩的祖母就来了。
孟氏带着丫鬟婆子亲自来看贺云昭了,正好碰上儿媳要睡了,她便过来看看孙女。
孟氏身体不好,并不伸手去抱孩子,只是站在甄玉梅身边,轻轻地抚了抚孩子的脸蛋,笑眯眯道:“真可爱,眉眼还没睁开,若是睁开了,肯定是像她娘一样的美人。”
甄玉梅柔柔笑道:“我瞧着这眉眼倒是有些像您,瞧瞧这眼型,像个杏仁,和她娘的眼睛不大像呢。”
孟氏仔细看看,还真有些像杏仁,和她的眼型有几分相似。
孟氏乐了,很想亲手抱抱孙女。只可惜抱不稳,生怕摔着孩子,只敢稍稍碰碰她。
不光孟氏爱看纯儿,哥俩一听说妹妹是杏眼,也都凑过去瞧,曹正麾已经十一岁了,抬个头就能看见,不像允哥儿年纪小,身量低,踮起脚尖都看不见妹妹的正脸,急的他恨不得站椅子上。
甄玉梅虽舍不得怀里这一团软软的小家伙,也不能再独占她,只好不舍地把孩子放进小床里,让大家围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