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啦,不会碍老板你眼的啦,”边芒笑哈哈说,“我把它带清荣去,唔,真的,用水好好养,说不定还能开花——对了,我明天就走,有什么需要带去的吗?”
“不用,”欧翡纹竭力不让自己去看那朵花,“你跟运输队走。”
“好勒老板,哎呀好久没睡这边的床了,今天我要履行保镖近身保护老板的责任,”边芒说着蹦进盥洗间,“我先用厕所,祝晚安。”
欧翡纹看着他关上门。
心好累,其实那朵花是他的错觉吧,果然只是因为激素紊乱造成的吧?
“嗯,”欧翡纹盯着杯子的花苞,有点咬牙切齿,“晚安。”
***
清荣,工厂。
一大早,王瘪三脚步拖拉,打着哈欠走出宿舍楼。
虽然现在勉强回归了拾荒者的团队,但王瘪三当初的一通发言还是让很多曾经的同伴看不起他。
到没有故意欺负,但决定干什么工作等等抽签时,他抽到最差的签的机会,比别人多五成。
王瘪三倒是没有怨言,通通接下了。
凌晨正是最冷的时候,就算穿上保暖衣和烤热了的靴子,再披上狼皮大袄戴上圆帽,依然扛不住那一个劲往骨头里钻的寒意。王瘪三和守在大门前的另一个兄弟换了班,缩在值班房炭盆边取暖,一边下巴点地,一边在沙板上默写昨天学的字。
“这个……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十个十是一百,十个一百是一千,十个一千是……是……是一……”
最后一个字王瘪三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阵寒风吹来,又是一声呜咽,大街小巷都在哀号,觉得有点冷的王瘪三起身往炭盆里添上木材,正好听到有人敲门。
王瘪三起身开门,门口是一个披着破布的老年奴隶。
老年奴隶皱褶深深的脸上全是泪和鼻涕的冰挂,眼珠子被一层白膜覆盖,显然视力不行。
见到火光时老人瑟缩了一下,分明十分惧怕,却问:“小……小人听说,在这里可以吃饱饭。”
“老人啊,”王瘪三皱眉嘀咕一句,但想起边部长的交代,没有赶走老人,反而一侧身道,“大爷您先进来,烤火喝点热水,登记和做饭的人还没起床……啧,我这里还有一块粥冻,大爷你先吃了。”
老人唯唯是诺,跟着进屋,在炭盆边盘腿坐下。
王瘪三坐在老人对面,心疼地拿出自己想当夜宵的粥冻。
十分钟后,王瘪三扶着额,狼皮大袄已经披在老人身上。
又有人敲门。
他起身去开,没过多久,又带进来一个老人。
“麻烦你先等等哈,登记和做饭的人还没起床……哎,就来开门了!”
“我艹你个孕妇小心点啊!”
最后一点热水也分了出去。
把门关上的王瘪三回头看了看值班房内,炭盆四个面已经坐了三个人,再加上他就没位置了。
今天怎么都赶着一大早过来?除了被捡回来的小孩,前几天每天过来的人有没有三个哦。
难道招聘宣传终于起作用了?
王瘪三一边思考,一边在仅剩的位置上坐下。
他抬头看向新来的三个人,发现这三个人都不敢和他对视。
因为传言和流民对视会瞎掉?等等……
为什么又有人敲门啊?!
王瘪三终于感到了这个早上的不同寻常。
他骂骂咧咧起身开门,然后一打开门就被震住。
怎、怎么回事?!
十个十是一百,十个一百是一千,十个一千是……一万!
大门口的这条街上,突然出现的老人残疾人女人小孩子加起来,是不是有一万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