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娇收到沈阿姨的电话时诧异了两秒, 不过她很快收拾好情绪，接起电话, 听到对方此时就在塔外面，她挂了电话就往塔外走去。反正已经放学了, 她也是要离开塔回家去找余柔的, 顺路。

沈阿姨面色比上一次见到时还要憔悴，自从三年前儿子意外去世后，她的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下去。

见到茹娇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茹娇，阿姨求你帮个忙。”

她眼中带上了哀求之色, 茹娇仿佛猜到了什么，能让沈阿姨放下尊严求人的也只有那一件事了。

在塔门口站着谈话太引人注目，茹娇把她拉到一个稍微偏僻点的角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阿姨，别做傻事。”

沈阿姨咬紧牙关, 双手相互绞着, 指甲深深掐进皮肤里，戳破了流出血来都不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能让他含冤入眠！不把那人渣一同拖进地狱，我不甘心啊。”

她哽咽着抬手捂住脸：“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就帮阿姨这一次吧。我的身体我知道, 活不久了, 如果这次还不行, 我就……”

就怎么样？她没说, 也说不下去了。茹娇听得心里难受，如果林霞能像沈阿姨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爱她就好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沈阿姨抹了把脸，过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声音还有些颤抖，带着浓烈的恨意：“那人渣有个女儿叫苏可，在塔里上学。”

苏可正在寝室里写日记，室友挂着一脸暧昧的笑容跑进来：“苏可，你男朋友在外面找你，他说他在小吃街旁的巷子里等你。”

“来找我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苏可随口抱怨了一句，心里还是对这份惊喜比较满意的，丢下笔记本，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等她一走，室友打开台灯的动作一顿，缓慢又疑惑地眨了下眼，她怎么突然回寝室了？

一只熄灭光亮的萤火虫悄无声息地从女生发间飞出来，不见了。

——

天气渐渐转凉，正式进入寒冷的冬季，十一月还剩个小尾巴。今年冬天来得比往常早一些，一夜之间温度骤降，同学们纷纷脱下大衣换上了棉袄。

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同学们的热情，万众期待的元旦晚会就要来临了。

余柔她们班准备表演大合唱，全班上阵，这些天只要一有空张琴班长就把所有人留下来练习合唱，连续折磨了六天，今天终于休息了一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小学妹汪恬恬发来的短信：学姐，你放学了吗？

余柔笑着回复：放学了，正在往你那边赶，别急[轻抚狗头jpg.]

汪恬恬：我不急，只是怕学姐忘了，提醒一下[可爱]

汪恬恬是她偶然救下的一个刚觉醒的哨兵，已经转学到哨兵学院有半学期的时间了，和班里的同学相处得不错，这次元旦晚会她们班表演话剧。

汪恬恬在话剧里扮演精灵公主，她对自己的表演十分自信，邀请余柔有时间来玩。昨天得知她今天不用练习大合唱，汪恬恬就一个劲地让余柔来看看她的彩排，余柔对这个自己救下的小学妹挺有好感的，反正最近没什么事，于是答应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好老婆，余柔自然把自己的活动安排第一时间告知茹娇，她们约好今天一起来看汪恬恬彩排话剧。余柔今天下午有四节课，而茹娇只有两节，于是她们商量一番后决定茹娇先回家看看电视什么的打发时间，等余柔快下课了，茹娇再从家出发，这样节省时间。

她们家离哨兵学院近，晚饭后余柔和茹娇经常在校园里散步，茹娇对哨兵学院的地形已经熟记于心了。余柔相信以茹娇的能力肯定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对地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给茹娇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可能正在来的路上。余柔没有再打。

有脚步声传来，楼上下来了几个人，余柔此时正站在楼梯口，她往旁边挪挪给别人让位置，却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

“好巧。”

余柔惊讶地抬眼，徐洛宣怎么在这儿？

“我来办案。”像是看出她的不解，徐洛宣主动解释了一句，然后拍了拍身边同事的肩膀，“你带人先走，我一会就跟上。”

余柔这才发现跟着徐洛宣一起下楼的除了同事，还有她们班的实训老师曾北齐。

“曾老师好。”

曾北齐脸色很差，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余柔那声“发生什么事了”的询问只能咽了回去。

等人走后她问徐洛宣：“曾老师被抓了？”

“他没犯错。”徐洛宣压低声音，“是他女朋友被人绑架了。”

而且绑匪的目的很古怪，既不要钱也不求权，让警方无从下手。

曾北齐的女朋友不就是苏可吗，苏可被绑架了？余柔还想再问点儿什么，徐洛宣闭紧嘴巴，摆手示意她别过多打听。

时间紧凑，她还要继续处理案子，不能久留。徐洛宣长话短说：“我闻到你身上有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味道，看来你是真的把茹娇给标记了。”

之前余柔在电话里说她和茹娇在一起了，她当时并不相信，觉得那是余柔为了摆脱她的纠缠故意拿茹娇当挡箭牌。如今亲眼所见，虽然很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在一起这事恐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