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俩。余柔觉得不好意思,率先松开怀抱,推着茹娇继续走:“我送你回去吧。”
“恐怕不行了。”茹娇看了手机一眼,有点遗憾,“破坏素的影响很恶劣,医院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塔,我的辅导员给我发信息说要来接我回塔里一趟。”
余柔有点担心:“塔里的人要找你谈话吗?”
茹娇摸了摸她的头:“我不知道。不过塔里的人都很和善,顶多就是问问当时的情况,你不用太担心。”
余柔点点头,这才稍微放下心。
消息是十分钟之前发的,辅导员已经到达医院,余柔和茹娇在楼道刚拐了个弯,在楼梯口与正在上楼梯的辅导员打了个照面。
辅导员对自家学生说了几句话,然后领人下楼,见余柔要跟上来,立即劝阻了一句:“别送了,我会负责将茹娇安全带回塔里的。楼下都是警|察,他们可能会找你录口供,估计马上就上来了。”
辅导员怕茹娇打击太大想不开,不想让警|察在刺激茹娇,他上来之前特意跟警方求情,让警方推迟两天再录口供,警方同意了。
茹娇这个学生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自进塔里以来就深获各科老师的喜爱,学习刻苦还懂礼貌,哪个长辈会不喜欢呢。
如今出了这种事,塔里的人都很惋惜,辅导员心情也有点沉重,和茹娇说话时更加体贴温柔。
“老师,请等一下。”
辅导员好脾气地停下脚步,看着茹娇走到花坛边沿蹲下来。茹娇从花坛里摘下一朵花,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
真香,这是自由的味道。她终于成为了一名普通人,她终于自由了。
余柔会永远记得,她曾经奋不顾身地救了她,甚至失去了向导的资格,这辈子都忘不掉。
人情债最难还,更何况是舍命相救。余柔那么善良,一定会感到愧疚吧。
同情也可以成为爱情的出发点。茹娇闭上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
余柔目送茹娇离开,等人彻底看不见了,她才想起到现在自己还没来得及跟汪恬恬和室友们报平安,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
罗梦和张琴急得头发都快秃了,汪恬恬也一直提心吊胆的,通话记录里一连串的未接来电,余柔刚开机手机立马响了。
得知她没事汪恬恬就安心了,余柔和室友们多聊了一会,她把茹娇因为救她而失去了向导能力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从强大的向导到普通人这种巨大落差一般人前期很难适应,而且茹娇看起来很虚弱,这段时间我准备照顾她。”
手机放在桌上开的扩音,罗梦和张琴听完她的决定后都沉默了。如果没有茹娇,余柔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确实应该感谢人家,但茹娇被迫失去向导能力这件事并不全是余柔的责任。
最后还是张琴先开口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别太自责了。最近快要期中考试了,你一个人照顾她行吗?我们也可以帮忙。”
她的室友们总是时时刻刻为她着想,明明她们可以袖手旁观的。余柔有点感动:“我说的照顾不是你们想的住院的那种,茹娇身体没受伤。我只是怕她想不开怕她做出过激的事情,我一个人照顾她就足够了。”
挂了电话警|察正好也来了,肩膀趴上着一只小仓鼠精神体的女警|察对她笑着打招呼:“嗨,又见面了。稍微等一下,我们组长马上就过来了,今天由她来给你录口供。”
“本来这种小事不必她亲自出马的,但这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女警对她眨了眨眼睛。
余柔对这种无中生有的调侃不知作何反应,只能笑了笑应付过去。
走廊尽头走出来一个□□的女人,长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领口的纽扣奔放地开到第三颗,上半身穿着极具办公室风格的衬衫,下半身竟然搭配一条破洞牛仔裤,手上还握着一支抑制剂。
余柔看到她的一瞬间呼吸一窒,心跳不自觉加快,脸很热,身体也很热。雪花的清淡气息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上爆发开来,瞬间充斥着整栋医院。
周围兵荒马乱,余柔听到护士嘴里惊呼着什么跑远,她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医院里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很快就有护士抱着抑制剂跑过来,徐洛宣嫌她们动作太慢,还好她早有准备,直接一针扎到余柔身上。
“……”余柔很快清醒了,她似乎该向面前这个人道谢,前提是这个人不要面色潮|红喘着粗气看着她的话。
“你叫余柔是吧?”徐洛宣深吸口气,面色恢复正常了一点。之前怀疑是同名同姓,这下可以肯定就是眼前这个人。
她自顾自地发问,也不需要余柔回答,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再次登录塔专供向导浏览的网页,点进基因匹配那一栏,输入自己的指纹,很快配对结果出来了。
徐洛宣把手机翻转给余柔看,余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基因匹配那一栏里,与徐洛宣的基因相匹配的人从上到下排了一竖列,按照相容度从高到低排名,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她自己。
她与徐洛宣的相容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六点四。
徐洛宣充满痞气地笑起来:“我就说哪里不对劲,总是觉得烦躁闷热。”
原来不是天热,而是结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