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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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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必要跟宋文选论长短,被个醉鬼冲撞了岂非不妥。但殿下不发话,他也不敢上去将宋文选拽走。

宋文选一杯一杯灌酒,后来说话时舌头都大了,吹的牛也越发离谱。

直到他歪歪斜斜站起来,邀请对面冷眉冷眼端坐的王公子出去比试谁尿得更远,顾同甫是真的吓得一抖,顾不上许多,忙招呼小厮将宋文选拉走。

顾同甫转头见殿下并无起身的意思,觉着难办。

殿下说方才来查刺客之事时,恰巧路过,听见这边人声鼎沸,便顺道来坐坐,歇息片刻。

但殿下也不知是否吃惯了龙肝凤胆,进来之后根本没碰饭菜,只是枯坐着喝茶。

顾同甫正自琢磨,就忽听殿下道:“烦请将令爱叫出来。”

顾同甫以为自己听错了,愣着没动。

桓澈垂眸道:“今日既恰巧赶上令爱生辰,那自是要顺道送份礼的,我适才命底下人备了一份礼。只是这礼总是要当面交给收礼之人才是。”

顾同甫觉得怕是自己方才喝得有些多了,他家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不过皇室恩赏的东西,自然是应当亲自来接的。

顾云容听说桓澈竟然要当面给她送礼,第一反应就是他怕是喝高了。

不然这根本不可理解。

但来喊她的徐氏说他滴酒未沾。于是她在去的路上,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磕坏了脑袋。

顾云容见到桓澈时,行了礼便不再开言,桓澈也缄默不语,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桓澈挥手示意一侧的青黛将一个锦盒交给顾云容。

顾云容伸手接过时,感到青黛在盒子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她抬头就瞧见青黛目光在锦盒上划了一下。

“姑娘顶好一回去便打开瞧瞧。只是切要当心,仔细保管,莫被旁人磕碰。”

青黛松开手时,顾云容不防锦盒沉重,手上猛地一坠,锦盒几乎脱手掉到地上。

她险险抱住,暗暗心惊,这里面装的什么玩意儿?

她正待告辞,忽听一阵轻微的椅子挪动声传来,转头就看到桓澈站了起来。

桓澈十分清楚,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查案甚至也不是督战,而是父皇交代的那件事。撇开父皇的私心,这也是多数朝臣盼了多年的事。做不好这桩事,无论查案还是督战都是治标不治本。

因而他抵浙之后并未即刻去查案。

不过真正着手去处置,也并不费多大工夫。桓澈回到听枫小筑后,坐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翻了半个时辰的卷宗就将两个案子理了个大概。

在他看来,无论于思贤的案子还是顾同甫的案子,都是漏洞百出。不知是那班大员小吏确乎手段拙劣,还是仗着背后有人便有恃无恐。

桓澈将案卷摞到一旁,另取纸笔,开始作图。

他今日去田间做了勘察,发现南方这边的地形于国朝军士而言是巨大的恚碍。国朝兵士以二十五人为一伍协同作战,交战时一伍即一个小阵至少要占二分田地那么大的地儿,而南方遍地稻田、水塘、洼地,国朝南方沿海从前太平日久,阵型俱是针对北方作战的。以现今固有的编制在这样破碎的水网地带上作战,便显得笨拙臃肿,根本不可能施展开。

倭寇相对就灵活得多,单人作战又剽悍异常,国朝这方相形见绌。又兼倭刀劈砍威力巨大,还有佛郎机人供应的新式火器,这仗极难打赢。

这是他抵浙这些时日里藉由不同门路掌握的。而这些事原本应当一五一十地递呈上去商议解决,但却鲜见于奏疏。

然而若仅因这些,便把仗打到那个腌臜份儿上,也是绝无可能的。国朝势大财盛,人力物力远超弹丸之地来的倭寇,能接连败绩,显然是出了卖国的内鬼,而这内鬼非止一人。

父皇显然也是想到了这条,并对这群内鬼的后台有所揣测。适逢父皇恼了内阁那位,欲清洗朝堂,这便着他来拔除这群吸血虫。

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内患不除,御辱难就。

桓澈看着自己草拟出的阵型图,又在上头勾画了几下。

从今日演练来看,一伍人数应减到十人左右为宜,亦且所持兵器不能只是□□短刀。

他伏案思虑半日,在纸上画了五六个阵型排布。时至戌牌时候,困倦涌上,他便搁了笔转去安置。

他昨晚几乎一宿未眠,今日在马车上也只是闭目养神片刻,而今实是乏了。

在拔步床上躺定,他疲累阖眼,企望自己一夜无梦。

顾云容跟谢景谈了半晌,却始终无果。

她向谢景表达了两点,一是他父母已开始看不上顾家,她嫁过去必无宁日;二是她仍旧无法喜欢上他。

谢景沉默得太久,久到顾云容都险些以为他神游天外去了。等他终于站起身,顾云容以为他是终于明了了她的意思,这是要作辞了,谁知道谢景提出要跟她出去走走。

顾家左近有一片林塘,谢景欲就近往那边去。顾云容约略能猜到谢景的心思,为让他及早死心,她点头答应,但提出让兄长顾嘉彦与丫鬟秋棠随同。

谢景虽想与顾云容独处,但也知如今两人已不是未婚夫妻,又已是这个时辰,顾云容不可能答应与他单独出行,便只好应下。

春夏之交的江南夜色灵秀安谧,四面萤火点点,花竹掩映,琤琤水声轻缓入耳,反添阒然。

顾云容呼吸着清润水汽,一面听谢景轻声慢语,一面梳理思绪。

她曾试着与谢景相处。她头先以为时日久了她就能对谢景生出情意来,但经年累月之后她发现,她对谢景始终无法萌生男女之情。

并非所有人都能日久生情,她对谢景便是如此。同理,桓澈对她应也是如此。

桓澈后来知道她曾有个未婚夫的事,仿似也无甚反应,她还为此失落过。

眼下身份境地改换,她再看到桓澈倒是心绪平静许多,这大约算是重新来过的意外之喜。

谢景不断回忆着他跟顾云容从前的相处,希图借此换来顾云容的些许回心转意,但他发现顾云容始终容色淡淡。

谢景停步,近乎哀求:“兜兜,我是真心欲与你携手白头,父亲母亲那边我自会去说服,只要我们坚持争取,他们也是无法……”

谢景见顾云容不作回应,面色有些发白。

“令尊令堂不喜我也看不上顾家,两家如今又闹成这样,你能逼得他们一时妥协,能逼得他们真心接纳我接纳顾家么?将来一旦我或顾家与令尊令堂有了龃龉,你确定你每回都能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么?你是家中独子,无论何时都要与父母同住,这些是避不开的纠葛。”

谢景嘴唇翕动,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顾云容觉得若是谢景爹娘愿意真心接纳她和顾家,她是可以嫁入谢家的。她虽不爱谢景,但若能在婚后得夫君爱重、公婆善待,在此间已是足矣。

可顾家甫一落难谢家夫妇就急急上门退亲,根本不愿听顾家人半句解释,从谢母今日言行也可看出,她恐怕也已不喜她,有这样的公婆在,她嫁过去能过上安生日子就奇了怪了。

不过若她喜欢谢景,兴许会忽视这些而与他一道争取这门婚事。但她不爱他,故而也并无这种心思。

谢景似乎也是想到了这条,僵在原地不言语。

他忽然有些恍惚,他总觉得兜兜还是那个说话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但她方才一席话令他忽而发觉,她已能将事情看得这样透彻。

在他被父母气得几乎昏了头时,她却是如此冷静。这大约也表明了她的确是对他无意。

谢景忽然感到脑中一片空白。

他知道顾同甫出事之后,也努力试图帮忙,但顾同甫如今可是在巡抚衙门里押着,谢家的那点人脉只限用于中下层官场,他也是有心无力。

后头父母趁着他出门之际去顾家退了亲,他知道后气愤难平。他以为此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莫说顾云容的态度决绝,就是徐氏,也对他明显比从前冷淡,眼瞧着已是休了做亲的意思。

跟在后头的顾嘉彦看着谢景无措的侧影,扯了扯嘴角。

他实是看不惯谢家夫妇那副嘴脸,他小妹嫁过去不受磋磨才怪,这亲不做也罢。

听枫小筑后门。桓澈在夜风中立了半晌,终于平静了些许。

他适才好容易入眠,却不知何时又做起梦来。

几乎与昨夜做的那个梦如出一辙。

少女玉雕一样的身子、娇粉的脸颊、如蕴秋水的眼眸……他俯身下来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柔滑娇嫩,销魂蚀骨的美妙触感令他热血沸腾,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轻微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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