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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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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言的沮丧在心底搅动。

他沉默半日,拳头握了又松,几番反复之后,径自转身:“你且回吧。”

原本还想解释一下那日在茶肆他并非刻意刁难她,但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顾云容觉得他的反应很是古怪。但他既这般说,她便也顺势施礼告退。

桓澈听见身后没了动静,脚步顿住。

四下里一片阒寂,他的内心却是不能平静。

他想起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的那些梦,想起自己这阵子的诸般矛盾心绪,对着黑魆魆的树林出神。

他好像已经许多年不曾这样了,心乱又迷惘。

国朝兵力连夜集结,隔日,倭寇退避十里。

顾同甫向拏云询问如今离开是否安全,拏云严容提醒说不要轻举妄动,有部分倭寇已经登岸,此刻返程恐会与这股流窜的倭寇遇上。

顾同甫对此深信不疑,便继续滞留在海宁县。

期间,桓澈偶尔会回附近的营帐,但也只是停留半日就走。

半月之后,顾同甫终于从拏云口中得知那股流窜的倭寇被剿灭了,这才松口气,带着家小返程。

离开之前,他特意问了于思贤何在,又托拏云跟尚在领兵作战的于思贤表达歉意,表示上回没能好好招待好他们父子,赶回头若有机会再请他们吃一顿。

顾同甫走后,拏云看了顾家远去的马车一眼,不由皱眉。

顾同甫这不会是想跟于思贤做亲家吧?听说于思贤一直将自己的小儿子于绍元带在身边历练,那日顾同甫设宴,于思贤也将于绍元带了过去。

顾同甫要真是有那个心思,那殿下……

拏云摇头,他在这里操的什么心,殿下被逼急了自然会出手。

返程路上,顾同甫不断跟徐氏说着于思贤的事。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们能有这般优待是因着于思贤的关照,殿下应是在回营帐时捎带手儿将他们带过去的,否则还能有什么缘由。

徐氏道:“人家再好顶什么用,终究不是一个面儿上的。是能跟你当亲家还是怎样?”

“亲家怕是做不了,但若是真能跟于大人结交,对咱们家也是个助益,”顾同甫长叹一声,“我曾听父亲说,咱家老太爷也是上过战场的,可惜随军出征多年,却是什么军功也没捞着,落后归家还气出一身病来。父亲劝老爷子想开些,富贵荣通皆由天定,但老爷子却是钻了牛角尖,至死也丢不开这件事。”

徐氏叹道:“莫要再想这些了,咱们没那个命,强求不来。”说着话又提起了去徽州之事,并劝说顾同甫也随他们一道去徽州暂避。

“瞧今日这乱象,若是没有人援手,咱们还指不定会如何。钱塘县兴许哪日也会受到波及,浙江这边有于大人还有殿下,没准儿过个一两年,就能把倭寇除干净,届时咱们再回。至于你那差事,我看你还是放一放的好,命比差事要紧。”

顾同甫点头道:“回去之后就开始预备搬迁之事。你们先走,我是走是留,随后再议。”

归家后,顾云容便跟徐氏开始收拾行李。

她在钱塘县住了好些年,一朝要走,还有些舍不得。不过转念一想,等倭患平定,他们就能回来了。这一世友桓澈在浙江,沿海应当能比前世更快回归太平。

前世抗倭可是整整用了十二年,到她死时,倭寇的余孽还不消停。

顾家人手有限,东西又杂,拾掇了五六日也没能理好。林姣得知徐氏等人要暂搬去徽州,主动要求留下帮忙,因此林姣这几日一直在顾家住着。

这日午后,顾云容午睡刚醒,就被林姣拉去做针黹活计。

顾云容午间都嗜睡,坐在太阳底下越发困了,不住打哈欠,手里的针线基本没动。

林姣与她闲话少顷,忽然话头一转:“那晚,我瞧见你往林中去了,你究竟作甚去了?”

顾云容一惊之下瞌睡也去了大半,但又很快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表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寻处方便而已。”

林姣笑了笑,低声道:“那么,那位公子将你扛走,却是真的吧?”

这回顾云容的瞌睡彻底被吓跑。她觉得这种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承认下来反而是麻烦,遂继续装傻,坚称是林姣眼花看岔了。

林姣轻叹着将针线收到笸箩里:“兜兜不肯承认也无妨。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那位究竟是谁,姨母说是个官家子弟。若是那位公子有意于你,你可不要错失了。搬去徽州之事,你可与他说了?这一走可要何时相见。”她口中的姨母指的是徐氏。

顾云容听见这话几乎要笑出声来。

桓澈有意于她?不存在的。

上辈子做了小半年夫妻也没喜欢上她,相较起来今生才见了几面,喜欢她才有鬼。

就算这世上只剩她一个姑娘,他也不会喜欢上她。至于她去徽州之事,更是与他无关,他才不会关心她去哪里。

桓澈十分清楚,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查案甚至也不是督战,而是父皇交代的那件事。撇开父皇的私心,这也是多数朝臣盼了多年的事。做不好这桩事,无论查案还是督战都是治标不治本。

因而他抵浙之后并未即刻去查案。

不过真正着手去处置,也并不费多大工夫。桓澈回到听枫小筑后,坐在灯下聚精会神地翻了半个时辰的卷宗就将两个案子理了个大概。

在他看来,无论于思贤的案子还是顾同甫的案子,都是漏洞百出。不知是那班大员小吏确乎手段拙劣,还是仗着背后有人便有恃无恐。

桓澈将案卷摞到一旁,另取纸笔,开始作图。

他今日去田间做了勘察,发现南方这边的地形于国朝军士而言是巨大的恚碍。国朝兵士以二十五人为一伍协同作战,交战时一伍即一个小阵至少要占二分田地那么大的地儿,而南方遍地稻田、水塘、洼地,国朝南方沿海从前太平日久,阵型俱是针对北方作战的。以现今固有的编制在这样破碎的水网地带上作战,便显得笨拙臃肿,根本不可能施展开。

倭寇相对就灵活得多,单人作战又剽悍异常,国朝这方相形见绌。又兼倭刀劈砍威力巨大,还有佛郎机人供应的新式火器,这仗极难打赢。

这是他抵浙这些时日里藉由不同门路掌握的。而这些事原本应当一五一十地递呈上去商议解决,但却鲜见于奏疏。

然而若仅因这些,便把仗打到那个腌臜份儿上,也是绝无可能的。国朝势大财盛,人力物力远超弹丸之地来的倭寇,能接连败绩,显然是出了卖国的内鬼,而这内鬼非止一人。

父皇显然也是想到了这条,并对这群内鬼的后台有所揣测。适逢父皇恼了内阁那位,欲清洗朝堂,这便着他来拔除这群吸血虫。

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内患不除,御辱难就。

桓澈看着自己草拟出的阵型图,又在上头勾画了几下。

从今日演练来看,一伍人数应减到十人左右为宜,亦且所持兵器不能只是□□短刀。

他伏案思虑半日,在纸上画了五六个阵型排布。时至戌牌时候,困倦涌上,他便搁了笔转去安置。

他昨晚几乎一宿未眠,今日在马车上也只是闭目养神片刻,而今实是乏了。

在拔步床上躺定,他疲累阖眼,企望自己一夜无梦。

顾云容跟谢景谈了半晌,却始终无果。

她向谢景表达了两点,一是他父母已开始看不上顾家,她嫁过去必无宁日;二是她仍旧无法喜欢上他。

谢景沉默得太久,久到顾云容都险些以为他神游天外去了。等他终于站起身,顾云容以为他是终于明了了她的意思,这是要作辞了,谁知道谢景提出要跟她出去走走。

顾家左近有一片林塘,谢景欲就近往那边去。顾云容约略能猜到谢景的心思,为让他及早死心,她点头答应,但提出让兄长顾嘉彦与丫鬟秋棠随同。

谢景虽想与顾云容独处,但也知如今两人已不是未婚夫妻,又已是这个时辰,顾云容不可能答应与他单独出行,便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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