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在这个时候没有了朱砂的束缚,他行动起来也就简单多了。毕竟,若是朱砂知道六皇子想与安贵妃还有安应容来往,估计会毫不考虑的帮着大皇子杀掉六皇子。
朱砂是个记仇的人,他绝对不可能和安应容和解。
其实一开始安贵妃多少也知道一些朱砂的脾气,所以她当时是报着自己的弟弟会死的信念在做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于安贵妃而言,还是对于安应容,他们若是不在此时选择站队,那么来日怕也就是迟了。
安贵妃会选择四皇子,也是有原因的。
大皇子的生母已经不在,她想接近大皇子也是有难度的。而且,大皇子如今的处境,已经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劣势,她自然不能选择大皇子。但是六皇子也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六皇子的生母尚在,而且六皇子的生母也有不少宠爱。
六皇子的生母是个善妒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允许儿子和安贵妃有来往呢?就算她真的允许了,来日等六皇子大业已成,安贵妃和安家,绝对都会被她一个一个的折磨至死。
所以最后,安贵妃和安家的所有人,选择了四皇子。
现在的六皇子去找安应容,显然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安应容绝对不会支持六皇子,而朱砂对六皇子多少也会有些意见了。
到时候,六皇子便会四面楚歌。
所以这一步棋,夏阮想明白后有些惊讶,“安府尹是绝对不和六皇子做交易的,而且……六皇子这样做,也不怕得罪他身后的那个人吗?”
“怕,六皇子自然是怕的。”萧九跟夏阮分析,“可是,阿阮你不觉得奇怪吗?最近西域的商人,似乎比往年少了不少。”
夏阮最近只是留意了朱砂的动作,倒还真的没有留意到这京城里的西域商人减少的事情:“侯爷的意思是?”
“六皇子背后的那个人,如今生死不明。而且,这个人手里的大权,如今被人窥视了很久了。”萧九将放在一边的狼毫笔握在手中,“因为那个人,不会善用待人之道。”
夏阮一直以为朱砂只是受了伤,如今却不想是下落不明。
难怪她一直都没得到朱砂的消息。
此时的夏阮看着萧九手里握住的狼毫笔,他白皙的手指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像是透明一般。
朱砂的人待人之道,她自然是知道的。
够狠,也够毒。
萧九见夏阮不说话,就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白玉狼毫笔,继续道,“用力的折这支笔,或许会弯一些。但是用力太多,这笔也就会断了。”
夏阮正欲开口,便听到屋外的敲门声。
“夫人,四小姐来了。”
萧九将手中的白玉狼毫笔丢在了桌上,没有说话。
夏阮无奈的对着屋外说:“赶紧让四小姐进来。”
说完,她便要起身去迎接萧意雪,却被萧九握住了双手,忍不住疑惑的转头看着丈夫。
萧意雪进来的时候,看见萧九握住夏阮的双手,而夏阮看着萧九的神色,很认真。
她略微一怔,但是很快就笑了起来:“三弟,我知道你来庄子上来了,便让人将你从前的衣物送过来。”
萧意雪指挥着人将衣物拿进来,然而这群人里便有玄英。
此时的玄英和平日里一样,打扮的极其朴素,也不没越了规矩。但是玄英身上的香味,夏阮依旧闻见了。
“四姐,你坐。”夏阮笑着招呼萧意雪坐下,又对着杜若道,“去拿些点心过来。”
萧意雪只是笑着和夏阮寒暄了几句,等一边的玄英将东西送来之后,才对玄英说:“小英,你也好久没见到侯爷了吧?赶紧过来给侯爷问安。”
玄英故作惊讶,露出犹豫的神色,再萧意雪的一再催促下,才不得不过来给萧九行礼。
“起来吧。”萧九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柔和又温雅,他让玄英起来后,便没有再多看玄英一眼。而是转眸对着萧意雪道,“四姐怎么来了,我本来想等歇息好了,再带阿阮去见四姐,却不想四姐先来了。”
萧九的话,将萧意雪的话堵住了。
萧意雪的神色里露出一丝尴尬,“就是挂念你了,又怕你受冻,所以来看看你。”
萧意雪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有些红。
萧九将萧意雪的动作看在眼里,才起身看着送来的衣物,“这些衣物……我记得……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四姐,这些衣物我是放在闲月阁的?”
萧意雪抬起头来,勉强的笑着回答:“是呀。前几日母亲来了庄子上,便吩咐了人将这些衣物找出来。你瞧着这件月牙色的衣裳了吗?我还记得是母亲特意找人给你做的,当时你可喜欢极了。”
夏阮坐在一边,总算是明白萧意雪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萧意雪,当真是不擅长演戏,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不止有些犹豫,眼神里还有些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