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铁锅胡同,这八成不是柳寡妇的家么!我忙寻了些水用手巾浸湿了敷在那孟掌柜脸上,多亏龙井救的及时,孟掌柜给手巾一冰,也就慢慢醒来了。
我忙寻了些水用手巾浸湿了敷在那孟掌柜脸上,多亏龙井救的及时,孟掌柜给手巾一冰,也就慢慢醒来了。
我忙问:“孟掌柜,为何如此想不开,竟寻了短见?”
孟掌柜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方瞧出是我,勉强坐起来叹道:“家门不幸,娶了悍妻,害死了柳家妹子,我实实过意不去,这些日子,日日觉得芒刺在背,总觉着有人盯着我似得,定是那屈死的柳家妹子心里恨我,哎……”
我劝道:“孟掌柜,人死不得复生,况且柳夫人是给人说闲话才一时想不开,也不是你故意相逼,料想你也必是内疚,还是莫太过自责罢!怎生连你也学她寻起短见啦!”
孟掌柜摇摇头,苦着脸道:“事情能怪谁?柳家妹子自小与我一听长大,可惜她娘家嫌弃我家当时穷酸,才许与柳家,不料想柳家实实又是短命的,妹子受穷求娘家相帮,娘家倒要她来找我,还是我听别人说她困苦,才自行与了钱,清清白白,实在没有苟且,因不敢一次多给,才细细碎碎偷柜上些银钱,那日里不过刚去她家,一只脚才迈进去,便给娘子捉个正着,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啊?原来只是误会么?”我瞪大眼睛:“柳夫人,竟是受了委屈冤死的……”
那孟掌柜点点头:“越描越黑,说不清楚,我家娘子,又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母夜叉,柳家妹子爱面子,这一出丑,名节尽毁,哪里还能抬得起头做人……可不分明是给害死的……这事能怪谁?算命的?我那娘子?还是怪我……”
我也不知道该怪谁,只觉得好像皆是有委屈的。
隐隐约约,总觉得跟那白先生脱不开关系。
我只好又对孟掌柜好言相劝,孟掌柜似也清醒了些,问道:“大晚上的,你小孩子家家怎会来到这里?”
我一呆,随口搪塞道:“是龙神爷传令,教我来搭救孟掌柜的,龙神爷慈悲为怀,人命关天,怎能袖手旁观!”
龙井对我的说辞很满意,难能可贵的冲我微笑点点头。
孟掌柜叹道:“我心里郁结的实在是不行了,天天疑神疑鬼,总觉得屈死的柳家妹子就在我身后瞧着我,我看我活下去,也没甚么意思,不若死了给妹子谢罪干净……”
我忙道:“现下就算你死了,这谣言也只会越来越多,殉情甚么的,更是会越说越邪乎。”
孟掌柜一听有理,又问身后有人这事情。
我只好把小时候听到的鬼故事说来吓他:”你这分明是给冤死鬼附体要捉了做替身呐!龙神爷帮你驱邪,你快快回家罢!”
孟掌柜不大相信,但还是颓然回家去了。
我看着孟掌柜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忙问龙井:“那眼珠子是怎么回事?”
瓜片早扑了来,嚷道:“甘露!甘露!”
龙井道:“嗯,你虽傻,误打误撞,竟能猜出来,那个妖怪,是众多屈死鬼的化身,能耐便是偷窥别人的秘密,给她盯上了,一挑拨离间,便可慢慢逼人觉得生无可恋,自寻短见,屈死的魂灵自然加入到屈死鬼的行列,给她吸收了,壮大自身的力量,是阴险狡诈极了的帐册妖怪,名叫蒙顶甘露。”
“原来是帐册妖怪……”我实实怀疑白先生不寻常有些时候,可碍于她确实救过我家,总不愿相信她是妖怪:“可是,她也确实救过我家,而且,也未曾教我受甚么委屈要寻思……”
龙井眼睛笑成一弯月:“傻狍子不是平常的人呐,你的仙缘可不寻常,是以甘露根本害不死你,但若能挑拨你跟了他,为虎作伥,那可是颇有些益处的,行了,跟本神去吉顺轩找二狗子叙叙旧罢!”
“不劳龙神爷登门,小可自来了,怎么,龙神爷竟亲自出马来抓甘露了么?不过现下打狗也得看主人,抓甘露回妖薄,也得看看本公子的意思。”又一个清亮的声音,我一瞧,正是一袭黑衣,面孔却苍白的像是能从黑夜里发光的冥界二公子夏忘川。
龙井笑道:“二狗子也来了?莫非甘露跟老君眉一样,也给你们冥界收入麾下了么?总偷别人丢的残羹冷炙,像甚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冥界穷成甚么饥不择食样呢!”
夏忘川下巴一翘,高傲的说:“大头,少来学鸡斗嘴,本公子并没有那个功夫,如今雪菜跟着香片,也是颇为出息,可你这个傻丫头,呆头鹅似得,除了多管闲事便是发愣,不若另觅好的,顺水人情与了本公子,也教本公子送与未婚妻做个礼物。那甘露本公子自可双手奉上,怎么样?这买卖不吃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