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出的汤圆皮薄幼滑,色如凝脂,油光发亮,又香又甜,咬一口滑糯的皮,滚烫的甜馅迸入唇齿,甜香满溢,软糯糯又不失劲道,那一股子甜香久久萦绕舌尖不散,再喝一口浓厚的汤汁,真真教人大呼过瘾。
我也跟着元宵节沾光,得了假,与小三子约好同送了夜宵出去看花灯。
小三子手巧,给我扎了一枝莲花灯,用颜料上了淡淡藕荷色,中间还用黄布绑了莲蓬,插上小蜡烛,栩栩如生,旁的孩子俱是对灯艳羡不已,教我好不得意。
烟雨阁里的人们自也是使劲浑身解数引恩客,将门里门外打扮的流光溢彩,各式各样的花灯大放光芒,着实教人迈不开脚步。
姐儿们梳着时兴的发髻,插满各色珠翠,穿着漂亮华贵的皮裘,大氅,斗篷,各自争妍斗艳,真真让人大饱眼福。
门口还来了不少摊贩,卖各色玩意儿,平安符啦,胭脂水粉啦,糖葫芦啦,糖糕啦,糖人啦,还有吐火的卖艺人,耍狮子耍龙灯的年轻小伙,猜灯谜的才子佳人,真真热闹极了,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我只得紧紧抓住小三子腰带,免的给人冲散。
正看见舞龙的冲了过来,跟着那龙灯打转,我一入神,还是一不小心松开了腰带,跟小三子散开了,我忙满下里寻小三子,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住了,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持着“女中鬼谷”旗子,挎着褡裢,似走街串巷算卦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不似烟雨阁的姐儿美的风尘,而是不施脂粉,淡淡然似不食人间烟火气,穿着素麻布的裙袄,随便用银钗挽起乌发,便清丽脱俗。
正笑着问我道:“小妹子,可否容姐姐给你卜一卦?”
我正一愣,算卦人鲜少有女子,倒真是稀罕,虽然我也有些好奇,但自个儿囊中羞涩,只好狼狈笑道:“多谢姐姐好意,我······没有多少银钱。”
那女子笑道:“不收你钱。”
便自顾拉过我的手,冰冷修长的指尖在我手心上一滑,笑道:“小妹子倒是有仙缘的呢,不知道以后想走哪条路?”
我奇道:“仙缘倒确是有人与我说过,不过哪条路是甚么意思?我听不大懂。”
那女子道:“小妹子不是普通人,这三条路,可走人路,仙路,也可走妖路,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条?”
我只道这姐姐故弄玄虚,倒笑了:“姐姐说笑,我做人已然很好,成仙自是不敢想的,而妖又从何说起呢?”
那女子道:“信不信,也可由你,不过你的缘分,到这里正是三岔路口,小妹子好自为之,与旁人不同的是,旁人各安天命,无从抉择,而你是福是祸,不由天命,由你自己。”
我抽出手闹闹头皮,着实觉得高深莫测,不大明白,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喊:“好你个梅菜,说好拉着哥哥,却又偷偷松手跑到这里,白害哥哥着急一场。”
回头一看,正是小三子气急败坏的挤了来,急呲白咧道:“若是走失了,哥哥可担不起这罪责,灯也莫要瞧了,快快跟哥哥回家去罢,吓也教你把人吓死。”
我忙道:“三哥哥来了,这姐姐给我算卦呢!”便往那女子那一指,不想那女子早不见了。
小三子只道我誑瞎话找借口骗他,直直便拉我回去,犹自唠叨了我一路。
不过我仍想着那女子的话:“这三条路,可走人路,仙路,也可走妖路,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条?”这是什么意思?她得知我有仙缘,只怕也有她的本事罢?
过了些天来烟雨阁送夜宵,正听见青青和蝴蝶在笑说些甚么,我忙去打招呼:“姐姐们说甚么好事了?与梅菜讲来听听。”
青青笑道:“再没你这么爱热闹的,你这小机灵鬼消息灵通,不知道可曾听到吉顺轩内那女鬼谷的事?”
女鬼谷?倒似是在哪见过,我正想着呢,蝴蝶笑道:“还有你未曾听说的?姐姐告诉你,那位女卦师可当真了不得,没有能瞒过她的事情,灵验的赶得上去年那清泉大师!”
她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莫不是闹花灯那日里给我算命的女子么?我忙问:“那卦师可是年轻女子,素净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