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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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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歌只是动了动嘴,却并没有出声,孟连城自然听不到。

她静静的待在孟连城的旁边,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华北国的三皇子。与孟连城认识是个巧合,那时的她恰好刚离开湖灌山,想去体会一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在燕北国游玩了一遍之后,就启程去了华北。

在原来的剧情中,晏决的身份重新恢复,可是朝中仍有许多大臣颇有微词。恰逢华北大军临近边境,晏决为了让那一群老顽固闭上嘴,也为了说服燕北的老百姓,在他们心目中树立声望,于是主动请缨去了边境。

边境的战火燃烧了一个月,最终晏决还是凯旋归来,从此以后,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颇高,堵住了朝廷上那些人,大势所趋的登上了皇位。

在这场战争中,带兵与晏决作战的,正是华北国的三皇子,孟连城 。

宴清歌想提前看看,那个在燕北一早埋下引子,最终险些逼得晏决军败的人,于是启程去了华北国,使了个法术进了华北皇宫。

在皇宫内,她去御膳房偷食因法术不精练被人发现,最终落荒而逃。可是她低估了华北皇宫内的高手,竟然还有术士藏在这宫殿内,那术士使了个追踪符,她的隐身术根本无任何作用。

宴清歌在逃命之际,急匆匆的跳进了一个阁楼之中,在阁楼中遇见了个用黑布遮眼的瞎子。

“谁?”彼时用黑布遮眼,一头黑发皆披在身后的孟连城察觉到有人闯入了阁楼问道。

“我只是想来借个道。”宴清歌变成一只兔子藏进了孟连城的长袖之中。

孟连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只感觉有个什么沉甸甸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袖子。

他的耳朵动了动,随后伸出一只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恰巧摸见了一只的短尾。孟连城的手接着朝着里面摸去,又摸到了一对长耳,他正欲再摸两下,自己阁楼外却传来了声音。

“殿下,有刺客进宫,属下正在追捕,能否请殿下开门让属下细心查看一番,以此来确保殿下的安全。”

孟连城嘴角勾了起来:“本殿的安全还不需你们这些人来保证。贵为一国皇子若是不能保护自己,那有何资格担当国之重任呢?”

大统领还准备说些什么,副手就立马的凑到了他的耳边道:“大人,三皇子在此正是为了闭关,若是有刺客进宫,三皇子必定会察觉。如此,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三皇子清修了。”

听了属下的一言,大统领思忖了片刻说道:“那属下打扰了。”

“大人,慢走。”孟连城依旧坐在座位上,未曾挪动一下。

待到门外的脚步以及盔甲声渐渐传远,孟连城清楚的察觉到自己袖子中的兔子快速的爬了出来,然后变成了人形。

那人身上传来了好闻的青草味。

“你是刺客?”孟连城耳朵一动,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宴清歌。

他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只能凭借耳朵定位。

宴清歌细细的打量着孟连城。他的头发只是披在自己的身后,中间却又用绸缎系住了一小部分,身着一袭白色的衣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声音却极冷,像是玉珠落在了圆盘上。

“我才不是刺客。”宴清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只是听说这皇宫里的膳食好吃,故来尝尝。”

“哦?”

“是真的,不信不看。”宴清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袖子里藏的甜食全部承放在了桌子上,她极爱吃甜,顿时阁楼中弥漫着一股香甜软糯的香味。

孟连城用手在桌子上摸索着,还未摸到,自己的嘴边就立刻送过来了一块糕点。他就着那手,将糕点细细的吃完,吃得一点都不剩,这才说道:“果真是来偷食物的。”

“谢谢你救了我,你们凡人总说,他人若是帮了我,我必定是要回报的。我瞧着你的眼睛莫不是看不见,我可以替你寻来两株药草,让你恢复,你看可好?”

孟连城听罢,摇了摇头:“多谢姑娘好意。若是姑娘想感谢连城,不若就陪连城几日吧,终日在这阁楼中,也是怪无趣的。”

宴清歌道:“我陪你几日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总是一直陪着你。”

“姑娘莫不是与他人有约?”孟连城发问。

宴清歌点点头:“却是如此。”

有人说话的日子,孟连城倒是不无趣了。他每每听宴清歌讲着那些精怪之事,总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日渐的舍不得此人离开。

直到,有一晚,他实在是忍不住。

于是趁着宴清歌睡着之时,偷偷揭开了眼前的黑布,被遮住的并不是一双已瞎的眼睛,而是一双好看的凤眸。

他看着那睡着的宴清歌,心里越发的觉得一片柔软。

原来国师说的竟是这样的女子。

在一年前,华北的皇帝请了国师为他最疼爱的三皇子卜了一卦。三皇子从小便展现了卓越的才能,华北皇极为宠爱他。

国师用蓍草占卜之后,卦象显示,在三皇子十五岁那年,也就是今年,会碰见一女子并求而不得,从此一生不得出。

华北皇知晓后,心中又恐又怕,他将连城当做统一整个大陆的希望,切不可让他一生毁在一女子身上。

于是国师出计谋,将三皇子用黑布遮眼,并处在无人之处的阁楼中,近侍皆换成太监。

华北皇将一切都告知了孟连城,孟连城知晓后,也同意了。

只是,天命有时容不得人半点揣度。

就如同孟连城心生叛逆,对这世间鬼神一说嗤之以鼻。他心高气傲,对于卦象一说,更是不信。

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间相信国师所言了。

这就是他的天命。

在国师的卦象中,自己会求而不得。

孟连城不信,连夜偷偷的跑出了阁楼,向国师说明缘由,要了几道禁锢符咒。他知道那人并非凡人,所以只能想出这办法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他会待她极好的。

孟连城满心欢喜的带着符咒回去,阁楼中却空无一人。

三皇子大怒。

自此以后,开始暗中派人去找宴清歌,可是皆一无所获。

“启禀殿下,燕北皇的宴席快要开始了。”门外的太监声音尖细。

孟连城点头,将卷轴给收了起来,却在转身之际,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回过神一看,那副卷轴却又自动的给打了开。

他看着这一切,心里带着激动与热切的期望:“是你吗?”

那副卷轴就这么到了他的身边,紧接着,面前却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身影,渐渐的,那面容越来越清楚,和他卷轴上几乎一模一样。

他就这么看着那人,那人语调轻柔又缓慢,仿佛是在他的耳边炸开——

“是我啊,连城。”

孟连城强压着心里的喜悦,冷硬着脸色:“这几年你去何处了?为何不继续陪着我了?”

宴清歌看着他,委屈道:“是你先惹我生气的。”

“我何时……”孟连城刚准备质问,又想起来自己曾经做的事,声音渐渐变小。

“你去找过那个想抓我的国师,想把我抓起来。”宴清歌一脸“我真是瞎了眼”的控诉。

孟连城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承认自己是想把她抓起来,可是仅仅是想为她这只鸟,打造一个笼子罢了。

“那你如今为何出现在这皇宫,又是来偷膳食?”

宴清歌急忙摆了摆手:“才不是!我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才到了此处!”

孟连城听到她这辩解的话,气笑了:“你不是特意来见我,只是走错了道?”

宴清歌垂下眼帘,不说一句话。

孟连城接着说道:“你陪我的那几日,我也是让那些太监专送你喜爱吃的……你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那你这次不许找人来抓我,我就好好陪你这几日,可好?”宴清歌似乎是觉得理亏,提了这个建议。

“殿下……”

孟连城还想讨些好处,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又传来太监提醒的声音。

他只得说道:“那你这次在这里好好等我,不可离开。”

他说完后,紧紧的盯着宴清歌,直到宴清歌点头才作罢。动身去赴宴之时,又仔细的让太监送几盘时节香果过来,随后将门关上,这才离开。

孟连城心里后悔不已,若是早知道这次会遇见她,应该带上几道禁制符咒,将她禁锢起来。想到此处,他急忙的吩咐两个下属,一人回国取符咒,另一人则在这燕北国寻找会术法之人。

仅仅陪伴几日,这可远远不够啊!

他自以为行动的天衣无缝,可是他不知自己一入这皇宫,一举一动皆被身居冷院却足以翻云覆雨的晏决所察觉。

当然,还不仅仅是晏决,还有宴清歌。

宴清歌当初离开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孟连城的占有欲太强,或者说,是对她的兴趣让人觉得可怕。

她这次来找孟连城的主要是让晏决有危机感。晏决此人多智近妖,他太过理智,能理智到控制住他自己的感情。对待理智的人,要想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必须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一阵风雨。

宴清歌勾起了嘴角,她拿起了桌子上的几个鲜果,放进了自己的袖子,这才隐身离开。

而晏决这边,在宴清歌刚离开不久,他的脸色就变得一片平静,只是看着手上的木雕,看了半天的书,硬是一个字都未曾看进去。

晏廷会喜欢她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隐隐约约是期待晏廷不要喜欢上她的。

这不对,这不利于他的计划!

晏决拿起了笔,准备写几篇文章来排弃掉自己心中那个多余的念想,可是落笔之后,那宣纸上全部都是“清歌”、“清歌”这些字,他写了满满一纸。

晏决看着宣纸上的字,面无表情的扔掉了笔。可是那扔在地面上的笔 ,却突然间飞了起来,又慢慢的飞回了自己的桌面上。

晏决再看,自己的桌面上还凭空冒出来一个鲜果。

“清清?”

宴清歌一下子出现,就蹲在他的对面。

“看,你要吃的鲜果,我摘回来了。”

晏决一瞧,这确实是晏廷才能享用的鲜果。难道她真的……

“清清,是真的在园子里摘到了?”

宴清歌点头,渲染了一番那园子里果实累累的场景,她多说一句,晏决的脸色便越冷一分。

当他是三岁小孩不成?那园子里哪有什么果子,不过是他欺骗她罢了,可是如今,她竟然还欺瞒自己!

“清清可遇见了什么人?”晏决边问边看着宴清歌心虚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

宴清歌只觉得如芒在背,仿佛一切都被晏决洞悉了,她一下就滚到了晏决的身上,然后爬上了他的背部,伏在他的耳边,声音如同蚊呐:“我只是迷了道,不是故意欺瞒你的。”

“是么?”

“是的呀!”

晏决又问道:“那这果子是从何而来?”

宴清歌见晏决气消了,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之前有一人,想让我陪着他,做他的朋友……我这回又是遇见了他……”

宴清歌边说边偷瞄了晏决一眼,瞧见他的神色慢慢转晴,这才放开了心道:“他以前总是喂我味道鲜美的吃食,只是那次离开,我并未同他道别。这次相遇,我已经答应了他,会陪他直到他离开。”

她这话一说完,晏决心里已经猜测到了那人是谁。

能光明正大的进燕北皇宫,又待上几日便离开,不是华北三皇子孟连城又是谁?

他心里突然间有一股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让他气愤不已。

“你要如何陪他?”晏决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是每日为他送膳,还是每日替他暖床?还是想成为那华北国的三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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