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兮雅的气息。”

她缓缓开口，前几个字的时候犹如岩石摩擦难听沙哑，气息两个字，却已经清脆了很多。

高扬连忙说：“是的，兮雅送给我一个育灵花盆，小叶从里面出生以后，就带我前来找到了你。”

说话的时候他后背是一直在流汗的，面对镜中羽，他有一种无处可躲的旷野上被一头史前猛兽盯上的感觉。

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血腥味从哪里来的，强烈的令人窒息，随着说话气味吞吐，高扬好险才强忍着没有恶心到呕吐。

“阿奇雅世界树被分尸，活下来的每个个体都已经丧失了它该有的灵魂，在我这些年的看护之下，最后一株树苗被保留了下来。但让人悲伤的是，它被我的嗜血之力侵蚀，即便以后成长为真正的世界树，和阿奇雅也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镜中羽说话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咬吐的很细心，声音也越来越清灵和好听，如涓涓细流如珠落玉盘，然而那股彻寒的冷意却越来越浓。

“哇啊……树神真的死了，树神真的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真正的阿奇雅树神了！”

叶精灵抹着眼角嚎啕大哭，手里握着的弓箭掉在了地上，绿叶翅膀也忘记了拍打，被高扬一把从空中接住。

“我不会忘记封魔故地那些强大恐怖、遮天蔽日的虚蒙异族，封魔之战的任何幸存者都不会忘记！”

“但我更知道世上最卑劣最险恶的是人心！天穹帝国和影精灵王朝，都是昔年最强大的国度之一，神羽军过处万国来拜、无人敢挡。”

“我们拥有大国风范，独自在封魔故地和魔君九部、仙君十二盟开战，天穹帝国天穹赤骑、影精灵王朝神羽军损失殆尽，次神、战神封号陨落者不计其数，天穹帝国当代帝族大半战死，不得已抽调天穹高地、精灵塔的军队救援……”

“我们拥有大国风范，愿以两国之力拦截来自虚蒙的仙魔两族于世界之外，我们的勇士在封魔故地前仆后继，地界联军却攻入我们的国门，屠杀我们的子民、拆卸我们的精灵塔、酷刑侮辱我们的王族，分尸笼罩暗影森林亿万年的世界树。”

“你知道吗，我们从封魔故地回来时，神羽军十不存一，幸存的强者苟活于世，寄望用生命之泉和时间之力缓慢休养生息。我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批昔日光辉万丈的王族们在世界树前战死，被往日抬手间灭杀千百万的卑微生物以最屈辱的方式杀死，鲜血供人畅饮，尸体被发酵成肥料，骸骨被制作成器具陈列……”

镜中羽的声音越来越大和尖锐，语气越来越暴躁，神态也越来越扭曲，不知何时她的周围已经成了血雾的海洋，几米之内沸腾成一片。

最终她的情绪彻底失控，带着一阵刺耳的厉啸拔地而起，一双长靴有清风缭绕，让她能在空中飞行，两只巨大的血色猫头鹰幻化成两道光芒，一前一后没入她手中的嗜血无伤弓弓身上下两端，成为两个栩栩如生的图章。

【全服公告：次主线任务“女战神归来”已提前完成，分城通道打开。近期将有一系列天穹帝国、影精灵王朝遗迹随机开放】

【区域公告：噩梦级镜中羽已经暴走，一切停留在地葬之地的生物都将遭到她的攻击，请注意躲避】

“这两个国家好傻啊。”

高扬浏览完两条公告，皱着眉头在那反思。

天穹帝国和影精灵王朝未必真的如镜中羽所说的那么高尚，封魔故地的战争必定有能大到让国家都心动的好处。

但它们也确确实实在封魔故地挡住了所谓的仙魔两族，如果它们两个国家都是当时最强大的国度之一，以他们一战之后毫无抵抗力的损失而言，无论再大的收获也拿的理所当然。

只可惜世人都喜欢挑软柿子捏，尤其是跌落神坛的神，任何人都愿意来对它亵渎，哪怕没有任何的好处，这是隐藏在人性深处扭曲的一面。

“装逼一时爽，它们以为自己是大国风范，日后必将被传颂，殊不知对外人而言这就是傻叉行为。可见任何吃独食的行为都没有好下场，你就算做雷锋也得拉几个人一起下水，这是真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