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浩然只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胳膊比麻花杆还细。这种弱不禁风的家伙,老子一拳就能把他打出屎来。
这是所有保镖的共同想法。
何况老板下过命令: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办公室。
高高在上的人,好像都喜欢安静独处。
走下楼梯,进了电梯。谢浩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情自若按下了墙壁上的“一楼”纽键。
自始至终也没人问过他的身份。
这里毕竟是娱乐场所,只要通过了大门方向的身份核查,就没有任何问题。
两辆越野车停在距离“易庆阁”大约两百米的土路上。没有开灯,黑沉沉的夜幕掩盖了一切。
谢浩然钻进特意给他留出来的副驾驶作为,看了一眼双手握住方向盘的吕梦宇,又转头看看坐在后排的另外几个人,低声问:“他们在哪儿?”
他指的是蒋旭东父母。
吕梦宇抬起右手,指了指远处灯火辉煌的“易庆阁”:“都在里面,没动过。”
谢浩然神情复杂地看着远处那幢大楼,淡淡地说:“打电话报警吧!”
吕梦宇转身对坐在车厢后座上的一个壮汉做了个手势,那人会意地点点头,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报警电话。
手机来自那些被打晕的地下室守卫。
之前,在追踪猫狗带领下找到蒋旭东父母,谢浩然吩咐吕梦宇暂时不要惊动被关在地下室单间里的他们。接触所有守卫武装,将其一一打晕,然后所有人带着手机退回车上,等候自己的消息。
只要找到楼顶的张广德,就能知道这里的所有秘密。即便有人发现了地下室的异常,同样也要把消息逐层上报,反馈到张广德那里。
搜魂的时间不长,无论张广德还是魏刚的手机,在此期间一直没人打进来。这就意味着一切顺利。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设置在两省边界上的地下赌场见不得光,运送“玩具”的手下也是张广德心腹。地下室里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易庆阁”的普通保安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至于剩下的问题,就交给警察处理吧!
谢浩然有把握让蒋旭东不吐露关于自己的半点秘密。但是这种约束对其父母恐怕没什么作用。既然如此,就走正常程序,只要警察介入,“易庆阁”失去了魏刚和张广德的指挥,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十多分钟后,远处公路上驶来了几辆警车。红蓝色旋转灯在黑夜里非常刺眼,灯火通明的“易庆阁”里人影晃动,清冷夜风隐隐传来杂乱的尖叫声。
吕梦宇从地下室看守身上搜走了四部电话。除了拨打一一零报警,还拨通了另外几名省、市级司法与警察系统官员的号码。
吕家交游广阔,吕梦宇也认识这些人。用陌生号码打过去,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看着远处已经有了明显扩大趋势的混乱,谢浩然笑了笑:“老吕,开车吧!”
……
进入市区,车子在距离蒋旭东家很近的位置,稳稳停住,谢浩然与蒋旭东下了车。
“回去收拾一下,早点儿睡吧!”谢浩然的笑容很平静,有种宁定心神的效果。
蒋旭东已经从最初的惶恐紧张缓和下来。他紧紧握着谢浩然的手,声音里充满感激:“浩然,谢谢你。今天晚上要是没有你,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就是正好认识几个朋友,顺便帮了你一把,没什么的。”
谢浩然拍了拍蒋旭东的肩膀,安慰道:“回头好好劝劝你父母,别再借高利贷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蒋旭东稚嫩的脸上浮现坚毅。他用力点着头:“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哪怕是我爸我妈问起来,我也绝对不会说。”
谢浩然微笑道:“我相信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明天学校见。”
……
上了车,吕梦宇发动引擎,看着站在路边朝着车子遥遥挥手的蒋旭东,笑着问:“小谢,你这朋友可靠吗?”
谢浩然脸色如常:“如果他对别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自然有办法对付。”
说着,他从椅子旁边拿起那个装有钞票的背包,塞进座位下面,用手拍了拍:“老吕,这里有些钱,麻烦你帮我捐了吧!”
吕梦宇偏头看了一眼:“有多少?”
“没仔细数,大概七、八十万,都是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