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都与我不是同一条路线。
那就各走各的,选用不同的交通方式,大家约了一起在省美术馆见吧!
用力握紧自行车把手,看着地平线上光线最明媚的地方,谢浩然笑了。
……
从LC区到XC区有很多条道路可供选择。旧公路上有太多的红绿灯,走走停停不说,还要与奋不顾身争分夺秒在城市任何一个角落里自由翱翔的电动车做斗争。在这种情况下,宽敞方便的高速公路自然成为了所有私家车主的首选。
望着眼前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公路,于博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昨天他就给自己的“吉利”座驾加满了油,想要早早赶到美术馆占个好位置。可是等到今天开上高架桥,这才发现前方道路已经积满了成百上千辆车,仿佛一大群整齐排列的金属甲壳虫,没有丝毫可供通行的缝隙。
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交通法规也不允许在这种地段上倒车。
昨天晚上都想着今天要早点儿起,早点儿出门。只是周末睡个懒觉是于博年多年来的习惯。清晨的时候闹钟倒是响了,他实在睁不开眼睛,想想今天是周末,应该不会像上班时间那样堵车,于是就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结果临出门的时候,距离美术馆颁奖仪式开始只剩下半小时。
“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博年一边恼火的自言自语,一边打开了车载收音机。车厢里很快弥漫开交通频道信息播报员的声音。
凌晨时分,一辆大型油罐车因为刹车失控,在高架桥枢纽南面出了车祸,装上了水泥隔离墩。反应灵活的司机及时从驾驶室里跳出逃生,运油的车厢罐体却在惯性力量下出现了弯折破损,导致大量燃油泄露。现在整个高架桥南面方向都被封堵,预计交警和环卫部门对现场清理工作还要持续一个多小时。
于博年愣住了,随即摇头苦笑:“这么久……看来我是赶不上了。”
正在自说自话,摆在旁边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号码显示是段伟松。
他的声音很焦急,其中夹杂着刺耳的喇叭声:“于校长,我被堵在路上了。刚上高架桥环岛就被警察拦下来,说是前面出了车祸,正在处理,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看来我只能晚些时候才能到美术馆……这样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于博年不禁笑了起来:“我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啊!我的前后左右都是车,估计位置还排在你的后面。”
段伟松一时间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愣了片刻,然后试探着问:“怎么,你也在高架桥上?你也被堵了?”
“是啊!”
看着前面纹丝不动的钢铁车流,于博年干脆把车子熄了火,左手拿着电话,长叹道:“耐心点儿,慢慢等吧!”
……
省美术馆侧面的空地上,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嵌草砖与小叶榕互相搭配着构成一个个停车位。昭明独特的气候使植物生长茂盛,人类对它们驯化栽种的同时,也使得这座城市变得更加美丽。
按照保安人员的指引,谢浩然推着自行车朝非机动车停放区域走去。刚拐过弯,就听到身后传来尖厉刺耳的喇叭声。
一辆黑色的“林肯领航员”停在身后三米多远的位置。看车前轮旋转的角度应该是正在拐弯,打算驶向位于这条道路尽头的停车场。
谢浩然偏头朝着这辆车的驾驶座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推着自行车走到左侧路边,给对方让出了看似足够通行的宽度。
庞大豪华的车体缓缓动了。车子从谢浩然身旁经过的时候,驾驶室的深色车窗玻璃落了下来,露出一张干干瘦瘦,带着墨镜的脸。
“退后,把路让开。”
司机嘴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烟草臭气。他摘下墨镜,眼睛里全是鄙视的光,很不耐烦地冲着谢浩然嚷道:“再往后退,距离不够,我转过不去。”
谢浩然偏头看了看身后。
这里的水泥硬地与灌木丛连接着,没有凸起的边缘石。自己要是再往后退,就直接退进绿化带里了。
路面宽度超过四米。林肯车右侧的位置很空。问题是司机方向打得有些早,车前轮转过来的角度正好就在谢浩然旁边,距离自行车还不到五厘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车身与障碍物之间的空处其实刚刚好,足够司机完成转向动作。但是坐在车里的视线偏高,无法看到如此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