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克这趟宇宙之旅,持续了长达近一年之久,他把自己所有应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顺便向全宇宙,再次宣告了一次,自己仍是当年霸主。
地球。
纽约某个偏僻的小屋。
此刻这个小屋内,正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被褥堆叠的病榻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正气若游丝的静静看着窗外,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是对于这个世界的贪恋,而是一种看穿生死的淡漠,他早就见过了两个时代的沧桑,可是不曾想到,回首此生繁华,最后却只能落得个物是人非的下场。
种种悲欢感怀一枚枚涌上心头。
这个世界没有善待他,他的儿女们早在十八年前的那场大战,就死于了外星怪物之手,一生的积累,也在那时毁于一旦。
可是他从来没有憎恶这个世界,因为他从某些遥不可及的人身上,总能看到一抹微弱的希望,那是这个悲惨世界,唯一的亮光,就如荒野中横贯而过的彗星,虽然触及不到,可是却总能够照进心底,得到某种静笃,暂忘悲伤。
病榻周围没有一个亲人,只有几个同样年迈的老朋友,围在他的病床旁,送他走完人生最后的一程。
风烛残年的老头从窗外收回浑浊的目光,他看着周围的几个老朋友,气若游丝道:“感谢你们能来,我想我在人生最后的时光,嗅到的是这个世界的善意,还有那无尽黑暗的恐惧。”
病榻旁的几个老头眼含悲恸,有物伤其类,有依依不舍,还有某种感同身受。
一个身着背带裤的大腹便便老头,握着病榻上老友的手,不仅老泪纵横道:“老友,我能够感受到你所承受的痛苦,你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你的心灵已被这个世界蚕食,你最后留恋的是什么,医生说你一个月前,本就应该……”
说到这,背带裤老头不仅哽咽语塞,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这个本就几乎丧失了身体机能的老友,非要硬顶着那浑身的病痛,硬要再撑个一个月。
病榻上的老头虽是一脸枯槁苍白,但还是冲自己这个老友,艰难道:“我在等人,他说了要来给我送终的……”
屋子中的老头听见这话,纷纷泪湿衣裳。
一个杵着拐杖的缺牙老头,颤抖着向地面杵了杵自己的拐杖,道:“老友,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他怎么还能记住你啊……”
病榻上的老头转头用浑浊的目光看着众人,像是追忆道:“他说过不管在哪个角落,在这个时候,他都会来给我送终的,我若无子无女,他便当我的儿女……”
众人闻言不禁难以回答,只能默默帮自己老友,分担着那浑身病痛,让他们去说诋毁那个人的话,让自己的老友死心了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