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记下来,告诉朱红军去准备,朱红军一听说必须要在这里施法,他咬咬牙:“那我就把孙子带出来。”
蔡小菜去帮他忙活了。
等他们走了,我很疑惑:“银狐教主,既然孩子中了蛇毒,为什么医院检查不出来呢?”
银狐居士道:“还记得咱们在医院听到的引魂铃吗?”
我想起来了。
他继续说:“这种下毒的方式出自东北奇门,毒不是下在人的肉身上,而是下在魂魄里。寻常的医疗手段根本检查不出来。这种法术极其阴毒,生前灵魂备受煎熬,死后也不得安宁,继续被折磨,而落入无间地狱没什么区别。”
我倒吸口气:“真他娘的毒。”
“这种道法有伤天和,业力反噬极大,很早以前正道中人就没有练的了,听说只有吉林鬼堂还保留着。朱红军的那位仇家,应该就是鬼堂的人。”银狐居士说。
提到鬼堂,我头都疼了,他们这帮人真是东北道法界的毒瘤,祸乱天下,哪都有他们。
银狐居士道:“小金童,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问他怎么讲。
他说:“能用出如此毒辣霸道的法术,可见此人很可能是天资卓绝之辈,神通很强,不好得罪。而且此人出自鬼堂,得罪了鬼堂会有什么下场,你比我更清楚。”
我忽然道:“你的意思是,未必是那个下毒的人要龙骨,可能是鬼堂需要龙骨。”
“对。”银狐居士说:“你在中间插一杠子,得罪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鬼堂。”
说实话,他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动摇了,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赶上了就做,如果因为害怕而逃避,我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精进了。”
银狐居士呵呵笑,没有说话。
等了很长时间,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门才敲响,我把门打开,外面是气喘吁吁的朱红军,他背着一个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小孙子,后面还跟着一对怒冲冲的中年男女。
朱红军背着孙子进到我屋里,把孩子放在床上,那女的说:“爸,你看你干的什么事,小宁真要被这个神棍治出三长两短怎么办?”
朱红军大怒,厉喝一声:“别胡说八道!”他赶紧对我道歉:“冯儿,这两位是我儿子和儿媳,也是孩子的爸妈,他们对孩子不放心,你还见谅。”
我赶紧说:“朱大哥,嫂子,你们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我在沈阳是立堂出马的,在医院的时候看过孩子脉搏,他是中了蛇毒……”
那中年男人推了一下眼镜:“中了毒为什么医院会检查不出来?”
我把银狐居士说的那些解释给他们听,说这种蛇毒极其阴毒,只针对灵魂,而不是对肉身,医院的设备根本检查不出来。
我这么一说,屋里几个人脸色都变了。朱红军接了电话,是蔡小菜打来的,她把作法的东西准备好了。朱红军去接应。
时间不长,两人从外面进来,提了一黑塑料袋的东西。我打开看看,东西很齐全。
银狐居士在心念中说:“可以施法了,让所有人都离开,今天一晚上不能打扰。”
我把这话交待出去,朱红军一咬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就信冯儿的,谁说都没用,今天晚上我在门口站岗!我看哪个敢进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儿子和儿媳。
众人陆陆续续都出了屋子,我把门关好。银狐居士让我把窗户打开,然后道:“开始吧,我来说你来办。”
我把孩子搬到地上,然后用雄黄和朱砂围着孩子的身体倒了一圈。银狐居士窜窍上身,我全身发暖,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来。我们磨合了片刻,银狐居士借用我的身体,而我借用他的神通,我们融合成一个整体。
银狐居士借助我的双手,用红线勒住孩子全身的穴道,他缠绕红线的方式很诡异,我从来没见过,像蝴蝶一样,线头来回穿插。一边勒着,一边脱孩子的衣服,大概能有个四五十分钟,孩子全身脱光,而且各大要穴关节都缠满了红线。
他又借着我,点燃了香烛,一共是八根,按照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位依次放好。窗外的风很大,吹动帘布飘飘,这些火苗迎风左右摆动,分外活跃。
因为银狐居士窜窍在身,我能感受到平时感受不到的一些奇妙感觉,我看到一大股阴森的黑气从孩子的身体里蒸腾而出,幻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