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爷爷安顿好,我和黑大壮从医院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家肯德基。黑大壮让我把怎么得罪的赵大魁,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再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露下。
我纳闷:“黑大哥,电话里我已经和你说过一遍了。”
黑大壮摇摇头:“兄弟,我总觉得不对劲。赵大魁怎么就认这个死理盯上你了,其实打击神棍集团你是出了力,但不是什么决定性的,他真要报复,找的人太多了,为什么这么下功夫研究你呢?我很不理解。”
“我也纳闷,”我恨恨地说:“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膈应人。我真他妈倒霉,怎么就盯上我了。”
黑大壮道:“所以让你把整件事的细节都说出来,咱们一块分析分析。据我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伟人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什么事的发生总得有点说道,有点原因。我如果是赵大魁,我的第一反应是跑路,避避风头过了再说,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为什么他本来已经漏网了,跑都不跑,就死盯着你呢,他就不怕落入法网?所以……”他顿了顿:“这里肯定有玄机。”
我把怎么卧底张宗堡别墅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包括看到红狐狸的事。黑大壮接触过很多奇人异事,对于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他没有质疑我,只是很仔细地听着。
等我说完,他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辅助思考。他让我把赵大魁翻窗进屋那段再仔细说一遍。
黑大壮道:“你和这个赵大魁打交道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你诈称肚子疼要出去拉屎,他阻拦了你。第二次是他顺着外墙爬进窗户,把你堵在屋里。”
“对!”我点头说。
黑大壮道:“前后两次,你都没有伤害到他,无非就是把香炉砸向他,他躲开了。”
我点点头,觉得黑大壮果然是老江湖,他觉察出什么味道了。
“可不可以这么说,你和他之间,先不论公事,私下是不可能有私仇。”黑大壮说。
我说,可不嘛,不知怎么的这疯狗就盯着我了。
黑大壮叼上一根烟,缓缓擦动打火机:“你记没记得这么个细节,你爷爷遇袭的时候,放出你们家的大狼狗。”
我“嗯”了一声。
黑大壮说:“赵大魁和狼狗在撕扯,你爷爷当时看到赵大魁眼睛是血红色的,你说这是入魔之相。普通人是不可能有魔相的吧?”
“对,”我点点头。
我忽然醒悟,隐隐约约好像抓到了什么事,又一时想不明白。
“这个赵大魁,”黑大壮吐出一口烟圈:“我猜想,会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你继续说。”我皱着眉沉思。
黑大壮道:“对你有这么大仇的,其实不是赵大魁,而是附在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拍桌子,牙齿咯咯响,不会吧?难道说,红狐狸放弃了张宗堡,上了赵大魁的肉身?
这么一解释,全都打通了。赵大魁给我打电话时候说过,你想想你做的好事。
我一直没往别的地方想,现在回忆起来,意味深长。李瞎子当时分析过,说我在红狐狸吸人气最高潮的时候踹了它一脚,相当于损了多少年的道行。这狐狸精如果想不开,肯定会找我来报复。
我越琢磨越是这么回事,赵大魁翻窗进屋,很长时间没从房间里出来,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但在跑路,就没多想。会不会在那个时候,他被附身了?
红狐狸放弃了张宗堡,占据了赵大魁的肉身。
我有点坐立不安,黑大壮看我脸色不定,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把刚才的推断说给他听,黑大壮道:“这可有点棘手了。红狐狸很难对付,既有狐狸的狡猾,又占据了赵大魁的人高马大,真要下决心弄你,还真是个麻烦。”
我急着问怎么办。
黑大壮不停吐出烟圈,想了想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引出来,跟你当面对决,只要他露面就好办了。就怕现在他在暗咱在明,出的什么阴招咱们都没办法防范。”
“是这么个道理不假,可怎么把它引出来?”我心乱如麻。
黑大壮道:“你先别急,我有个办法。你能不能联系上张宗堡?”
我愣了:“他现在好像半身不遂吧,在保外就医,找他干什么?”
黑大壮道:“这些都是咱们的推断,要证实就得亲眼看看张宗堡的情况。再一个,一旦咱们猜测的是实情,那也得从张宗堡那里了解一下红狐狸的来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一想是这么个理儿,还是有些担心:“张宗堡能搭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