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映湛和段怀瑾从小一起长大,段怀瑾跟他的关系要比跟他的那些皇弟们的关系好多了,只是自从三年前温悦汐落水醒来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因为温悦汐而变了生疏了好多,虽然见面的时候也寒暄说话,看起来似乎还跟以前一样,但是他们两个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情已经变了。从那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再也没有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但是多年的情谊仍在,比起其他人来,他们两个还是合得来一些的。
“你不说我也没觉得,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好像眨眼之间,我们就长大了,我有了未婚妻,而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而他一直担心的事情也终于没有发生,他以前经常跟苦恼地跟自己说,为什么他的未婚妻偏偏是温悦汐,现在好了,他跟温悦汐到底是没了关系。
段怀瑾也是朝着温悦汐看了一眼,此时的她站在阳光下,仰头看着段蔚予,笑靥如花,整个人都灿烂耀眼。
见段怀瑾盯着站在那里的温悦汐看,段映湛不由有些担忧,随即开口道:“有些事情,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必再执着。”
段怀瑾闻言收回目光,笑着对段映湛道:“类似这样的话,她以前也跟我说过。我曾经芥蒂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蔚皇叔的,一度不能释怀,不过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无论是什么时候,总归我是彻底让她失望了。你放心,我对她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些……失落。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究竟是怎么突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的?”好像突然之间他就跟温悦汐走得近了,曾经一度自己还以为他喜欢上了温悦汐。
段映湛想了想,然后笑着道:“如果我说了,你肯定不信,我真正对她产生好感,其实是在她狠狠整了我一顿之后。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可恶,说是我中了她给我下的什么七步断肠散,七步之内必然毒发身亡,还我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就被毒发没命了,我整整在那里站了一整个下午啊,结果她告诉我那只是珍珠粉。害得我回家之后,在床上整整躺了好几天。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她挺有趣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后来跟她相处得多了,也就知道了她并非是我想象的那样,对她也感到挺愧疚的,毕竟以前做了很多故意捉弄她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段映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看了段怀瑾一眼,也不再往下说了。
段怀瑾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在意,其实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说起来,她的叔父和婶母之所以会对她下毒,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我,而我却一无所知,只是那么讨厌着她,纵容甚至怂恿别人去欺负她,倒真有些像是混蛋了。也难怪,她会喜欢上蔚皇叔。”
段怀瑾说到这里,笑了笑,道:“长这么大,你见蔚皇叔对谁这么好过吗?只有她一个人,也许,命里注定他们两个就是要在一起的,我、顾家小姐,还有那怀萤公主不过是上天安排在他们生命里的过客罢了。”
“你能这样想很好,我之前还以为你……”
“以为我对温悦汐放不下?”段怀瑾顿了顿,“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有些放不下了,但是在经历过温珺雅对我的执着之后,我也明白了被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纠缠着是什么感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懂的。”现在的她再怎么好,也跟自己无关了。
说起温珺雅,段映湛不由问道:“那温珺雅你是怎么打算的?就那么让她一直住在行宫里吗?可是这样的话,到了秋天的时候,你又要跟着皇上一起去行宫围猎,那样的话不是又要见到她了?”
“母后的意思是会尽快让人把温珺雅给送走,对外只说是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养病去了,人们会渐渐把她给淡忘了的。”
段映湛闻言微微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从此以后,京城里就再也没有温珺雅这个人了,或许,不止是京城而已……
而此时另外一边的温悦汐则是在跟段蔚予讨论着荷包的事情。
“我听说,你送给那孩子的礼物是个荷包?”嗯,声音正常,语调平稳,没什么问题,但是听在耳朵里怎么总是觉得有那么几分醋意呢?
“是啊,怎么了?”温悦汐的心思多灵透啊,怎么会听不出段蔚予话里的意思呢?这般不过是故意反问而已。
“亲手做的?”
温悦汐闻言挑眉,“很会抓重点嘛,蔚王殿下。”
“是我做的啊。”
“真的?”语气有些危险啊。
只觉得那眼神的压迫感太强了,温悦汐一颗小心脏承受不住,连忙招了供,“好吧,不是我做的。”
段蔚予这才敛了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温悦汐却是含笑靠近他轻声问道:“很在意是不是我亲手做的吧?”目光扫过他腰间挂着的荷包,上面‘悦汐’两个字清晰可见。
“里面的东西是我放的,不过那荷包是我找侍女做的。做个荷包多耗费功夫啊,我的女红又不好,虽然这个永王是挺上道的,但是我也断不肯为了他儿子耗神去缝个荷包的。”
“这话要是让永王听着了,只怕要把你立刻给赶出去了。”段蔚予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全然不顾及旁人惊讶的目光。
热闹的一场满月宴结束,温悦汐和段蔚予一起离开了永王府,看着时间还早,温悦汐想去细雨堂看看,段蔚予今日左右无事,也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结果两个人就在细雨堂一直耗到了傍晚时分,段蔚予送了温悦汐回去,进了花厅里,温悦汐懒懒地坐下,绿弗前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这个时候一个侍女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对温悦汐道:“郡主,这是从启辰送来的信。”
一听到启辰,温悦汐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师父妙毒夫人,赶紧接过那侍女手中递过来的信,一看信封上的字迹却并非是妙毒夫人的,而是司空禹的,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司空禹又搞什么鬼?
“怎么了?”见这温悦汐皱眉,段蔚予不由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以为是我师父的信,没有想到是司空禹写来的。”
拆开了信来看,只看了两行,温悦汐的面色已经变了。
段蔚予觉出不对来,也是走到温悦汐的身边,低头去看那信上的内容,心中亦是惊讶,妙毒夫人怎么会……?
“我师父怎么会中毒呢?!她可是医毒双绝的啊,什么毒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看司空禹信上所说,师父的情况很严重,已经性命垂危了,可是信上也没写明师父究竟为什么而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温悦汐一时之间只恨不得立刻飞到启辰才罢。
“现在怎么办?我得赶快去启辰看师父,会是什么毒呢?忘川师父都解得了,还有什么毒是她不能解的呢?”
段蔚予轻轻握住温悦汐发凉的手,“别太担心了,你师父是妙毒夫人,没那么容易死的,我们现在就赶去启辰见妙毒夫人。”
他知道,于温悦汐而言,妙毒夫人已经不止是师父,更像是母亲一般,若是妙毒夫人出了事,悦汐定然承受不住的。
“好,我们现在就走,快,要赶在关城门之前。”
绿弗已经去收拾行李了,而段蔚予则唤来一个人吩咐了几句,便是带着温悦汐去了后院的马厩,“我们先走,行李他们稍后会赶上我们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