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不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我都不会相信。”
段蔚予闻言笑着在温悦汐的额头轻然落下一吻,“真乖。”
“能跟我说说我母亲以前的事情吗?我想知道。”
“好。”
……
晚上,送了温悦汐回平晏侯府之后,段蔚予又是叫了谷易游过来。
谷易游进了书房之后,见段蔚予仍是站在那里执笔写字,倒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谷易游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方才开口提醒自己还在这里站着呢,“王爷找属下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段蔚予这才停了笔,拿起桌上自己刚写好的一张宣纸,对谷易游道:“这个字你派人送过去。”
谷易游好奇上前一看,心下立刻大惊,只见那洁白的宣纸上只写了一个大字,那么醒目地映入眼帘,让谷易游诧异的是,王爷怎么会写这个字?不由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清风霁月的蔚王,谷易游深深觉得自家王爷是不是写错了字。
见谷易游愣怔着不说话,段蔚予盯着他问道:“怎么?没有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
“听……听清了,不过……不太懂,王爷要把这字送到哪里去?”
谷易游的目光不由又是落在那个显然的大字上,娼,王爷为什么会写下这样一个字?
段蔚予看着那个字眸光冷得骇人,怀萤公主,你有功夫在悦汐的面前挑拨,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的下半辈子该这么办吧。
温悦汐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这半个多月,她一直都在等妙毒夫人的消息,没有想到却是先听到了怀萤公主出事的消息。
“方才绿弗听到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说启辰的公主和皇子刚离开启辰,进入昊黎境内就出了事儿。”
温悦汐拿起一把晒好的草药放在鼻下闻了闻,才是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听说是怀萤公主被山匪给掳走了,整整失踪了三天,稀奇的是三天之后,那帮山匪又把人给送回来了,不过啊……人们都在议论说,这落在山匪手里三天的女子,绝对没有清白着回来的。再加上,那些跟着怀萤公主和七皇子一起的那些侍卫、礼官竟然一夕之间全死了,说是被山匪给杀了,但是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人家山匪还专门留着公主和皇子不杀,只杀其他人?以我的经验,估计是某些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传出去,所以那些人全都被灭口了。”
温悦汐听了绿弗的这话,矮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出了昊黎地界就出事,这只怕不是巧合,倒像是某人故意的手笔。
然而此时的温悦汐却不知道,怀萤公主的状况远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在得知怀萤公主出事的消息之后,启辰的二皇子溥烨然立刻就从京城赶了过去,原本已经暗暗在心里想过最坏情况的溥烨然在真正见到怀萤公主之后,却仍是惊骇不已。
这……还是自己的妹妹吗?还是那个以美貌冠绝天下的怀萤公主吗?
“怀萤……”
但是躺在床上的怀萤公主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顶上灰色的床帐,像是预示着她以后的人生一般,全是灰色,暗无天日。
溥烨然在怀萤公主的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握她的手,可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上怀萤公主的手背的时候,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样,迅速把手给缩了回去,同时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溥烨然。
“是我啊,我是皇兄。”溥烨然心中一沉,怀萤难道是癔症了不成?
怀萤公主死死地盯着溥烨然,似乎确定了面前的人的确是自己的皇兄,原本空洞的一双眼睛这才有了情绪的波动,原本已然哭肿的眼睛现在又是红了,“皇兄,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身子毁了,脸也毁了,三天,他们整整折磨了自己三天,像是在地狱里一样,一辈子也无法抹去。
“好了,别哭,你的脸上还伤着,不能流泪。”
怀萤公主摇头,“好不了,永远好不了了。”那些男人伏在自己身上时的气味儿、甚至是喘息声,自己就清晰地记得,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那一切都仍是如此的清晰。
自己已经有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了,自己也不知道,不是不想睡,是如法入睡。
“好得了,有皇兄和母后在,你会好起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敢对公主做这样的事情?!
皇兄和母后?父皇已经放弃了自己是吗?看来自己是猜对了,那枚令牌是皇兄给的,不是父皇给的。
怀萤公主现在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听到溥烨然这样说,她就好像抓到了一块浮木,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不放,“会吗?我真的会好起来吗?”
“会的。”
但其实溥烨然心里也很清楚,事情已然发生,无法挽回了,身上的伤能治好,心里的呢?他甚至都不敢开口问怀萤有关于她失踪的三天的任何事情。
安抚怀萤公主睡下,溥烨然走出她的房间,大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溥烨然把他叫远了一些,方才开口问道:“公主身上的伤如何?能好吗?”
“有一些能好,比如抓伤和……”见溥烨然眸光猛地一沉,那大夫赶紧住了口,惊出一身冷汗来,也不敢再往下说。
“那另外一些呢?”
“公主身上有一处伤很特别,怕是……怕是……”这大夫并不是宫里的御医,从来没有接触过皇族中人,此时面对着溥烨然难免害怕,生恐说错了一个字,都要掉脑袋。
溥烨然沉着声音道:“你只管照实说就是。”
“公主……腿根处的伤,跟脸上的伤是一样的,都是被人……刻了字……”那大夫说得很是艰难,时刻注意着溥烨然的神情,见他眸中杀意尽显,那大夫整个人都在打颤,不敢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