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人们疑惑的时候,只听得绿弗扬声对门内的几个侍卫道:“来人,把几个箱子原封不动地给小侯爷送回去。”
就这么,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平晏侯府的侍卫把几抬大箱子原封不动地又给抬走送去了别苑。
众人见事情算是落了幕,这才是各自散了。
散虽是散了,但是流言却是传开了,这小侯爷如此大张旗鼓地给升平郡主送东西,却是什么意思,还用了那大红漆镶宝石的箱子,搞得好像真的跟下聘一样。
“你说什么?回来了?东西她收了吗?”司空禹的腿不能动,只能咧着身子看着站在那里的下人。
“东西……升平郡主没收。”
“没收?!我不是说了,若是不等到她收下,就不许回来吗?”最起码也要熬到晚上啊,这才刚去了多久啊,就这么回来了,把自己的吩咐全当耳旁风了是吧?
“他人呢?”
见司空禹发了火,那下人也战战兢兢起来,“他……在房间里泡澡。”
司空禹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泡澡?”
“他说,郡主命人给他们送了茶喝,可是谁知道那茶里却是下了毒,如果不及时用桑叶水泡澡的话,会毒入肺腑,一命呜呼。所以,他才会跑了过来,他让奴才转告小侯爷,说他知道自己犯了错,等会儿自会来小侯爷的面前领罪。”
司空禹闻言冷哼一声,“什么毒入肺腑,这样的话他也信,不过是温悦汐故意吓他的罢了,就算温悦汐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害死人命,蠢货。”
那下人闻言不敢吭声,只静默地低头站在那里。
“行了,你退下吧。”这时候,司空禹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
待那下人离开之后,司空禹仰面躺在床上,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浅笑来,好个温悦汐,竟能想出这种办法来。没有人是不惜命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在自杀的刹那还反悔的,就算他们心里怀疑中毒不过是骗他们的话,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一赌,自然不肯再守在平晏侯府的门前。
好个温悦汐,果然够聪明。
只是,温悦汐,纵然你再怎么聪明,却也无法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流言应该已经传开了吧。从此以后,你温悦汐的名字也便会和我司空禹的名字纠缠在一起。
如果不是腿伤未愈,他真想自己出去听听看,外面的人都是怎么传他和温悦汐的。
司空禹兀自躺在床上开心,没过多久,方才那下人又是走了进来。
神色之间却有些忐忑犹豫,现下看来,小侯爷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小侯爷听了之后,肯定要发火的。
“怎么干站在那里不说话?又有何事啊?”
“启禀……小侯爷,平晏侯府的人又把那几抬箱子给……送回来了。”
“都送回来了?”
“是,原封不动,都送回来了。他们还有一封信交给小侯爷您……”说着,这下人便是把手中拿着的那封信递到了司空禹的面前。
司空禹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司空禹亲启。
字迹是他所熟悉的,不同于女子笔迹的一贯轻柔娟秀,这字迹是沉稳中带着锋利的,所以那个时候他才没有怀疑温沐是女子。
拆开信封,司空禹取出里面的信,信纸上只有一行字:下次烂的就不止是手而已了!
看得出来写的人很用力,显然是带着情绪的,只是……这是什么意思啊?手?
司空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看信上的那句话,心中猛地一悚,不会吧……
见司空禹只站在那里,震惊一般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下人不由出声问道:“小侯爷,您怎么了?”
“快,去请大夫过来。”
“啊?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请大夫啊?
“听不懂人话吗?我说去请大夫,赶快!”
“是,小的这就去。”
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急着去请大夫,不过看小侯爷那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没有想到迎面却是撞上了一个人。
“干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抬头见是溥承蕴,那下人赶紧行礼,“奴才真是该死,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发生什么事了?”
“奴才也不知道,就……突然,小侯爷就让奴才去请大夫过来,好像挺着急的。”
溥承蕴本来是听说平晏侯府的人抬了箱子送来,正打算过来问问禹是怎么回事儿,没有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行,你赶快去吧。”
他这厢也不敢耽搁,快步就进了司空禹的房间,进去之后,只见司空禹正拿了床头几案上的茶水来冲洗自己的手,溥承蕴满心诧异之下不由开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司空禹见溥承蕴进来了,连忙道:“你来得正好,把搁在架子上那盆水给我端过来。”
司空禹一边去端水,一边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温悦汐恐怕在信纸上下了药,我刚刚碰过。”
司空禹闻言赶紧把水端过去让司空禹洗手,眼睛却是看向一旁放着的那封信,信纸被搁在信封的上头,一行大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我正想过来问你呢,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我方才听闻平晏侯府的人抬了几个大箱子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啊?”
司空禹一边狠狠搓着自己的手,一边应道:“那箱子啊,是我让人送过去的,她又给我送了回来。”司空禹苦笑一声,“一点不少地给我送了回来,还附赠一封信。”
溥承蕴无语,他早就劝禹要放手了,可他偏偏不听啊。却见司空禹越搓越狠,手心都搓红了,溥承蕴不由道:“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承蕴……怎么觉得越搓越痒啊?”
等大夫到的时候,药效已经发作了,司空禹的手痒得不行,只能一直挠着,那大夫给他看过之后,开了一副药也就走了。
药是煎了,也喝进肚子里了,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而且更严重的是,当天晚上司空禹的手就开始溃烂了,可溃烂之后,伤口仍是不疼,只是痒,折磨得司空禹日夜不能安眠,时时刻刻经受煎熬,恨不得把自己的双手给剁了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