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麻烦再另外找大夫,反正郡主不是每日也要来给七弟换药吗?不如一起帮禹医治一下。”怀萤公主自然是希望温悦汐和司空禹走得越近越好。
温悦汐站起身来,沉声拒绝,“我医术不精,恐耽误了小侯爷医治,他这腿要是不好好治的话,会留下终身残疾,所以你们还是去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吧。”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温悦汐说完,便是转身而去。
“我送你出去。”溥承蕴赶紧跟了上去。
“郡主请留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温悦汐却是抬手阻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如果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明天我还会过来的。”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好,那便明天再说。”想来升平郡主陡然知道这件事情,心里肯定也有些慌乱。
目送温悦汐走远,溥承蕴转身走回去了司空禹的房间,怀萤公主已经离开了,溥承蕴吩咐房间里的侍女退了出去,这才在司空禹的床边坐下,“打算跟她开诚布公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司空禹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他道:“方才你送她出去,说了什么?”
溥承蕴默了片刻之后,微微摇头。
司空禹无奈地笑了一下,“她肯定很惊讶。”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非常讨厌她的,可事实却恰好相反。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么做?”给她送医书?这可一点都不像司空禹会做的事情。
“怀萤公主跟我说了几句话,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
溥承蕴惊讶,“怀萤公主?可是她……”
“我知道,她跟我说那些话其实是另有目的,不过是想借我的手达到她想要的目的罢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是对的。承蕴,正如你不顾一切跑到昊黎国皇帝面前求娶蔺玉公主一样,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后半辈子留下遗憾,但是我没你那么幸运,只要去求一个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女子。”
“禹,你真的想好了吗?”他跟温悦汐之间的阻碍,光是一个杀父之仇就已经那一逾越了,更何况还有蔚王殿下这座大山。
司空禹点头,“想好了,我想除了她之外,我这一生大概也不会再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了,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自己从启辰追到昊黎,费尽所有的力气找到了她,怎么甘心就这么结束了?
溥承蕴看着司空禹,突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们两个如今都是爱而不得。只不过自己要比禹幸运一些,自己与蔺玉公主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自己还有一辈子的事情可以去打动那个女子,可禹即将要走上的,是一条艰难无比的道路。
到了傍晚时分,段蔚予从皇宫出来之后便是去了平晏侯府,从下人口中得知,温悦汐此刻正在书房,也便径直去书房里找她。
书房里的光线已经暗了,绿弗上前为温悦汐点亮了桌上的莲花灯,见温悦汐盯着手上的书直发愣,半晌了都没翻动一页,不由开口轻唤了一声:“郡主。”
温悦汐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目光却是扫到了放在一旁的那一摞医书,便是吩咐绿弗道:“等会儿把这摞医书收起来吧,我明天去别苑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带上。”
“收起来?可郡主不是说要让王爷看见,让王爷吃吃醋的吗?”
温悦汐以手托腮,看着那摞医书,道:“这个醋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收起来吧。”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司空禹送的啊,以司空禹的性子,一旦沾上他准没好事儿。
“知道了。”
绿弗正要把那摞医书给收起来,段蔚予却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绿弗见状不由看了温悦汐一眼,不知道这医书究竟还要不要收。
段蔚予径直走了过去,翻看了一下桌上放着的那摞医书,淡淡开口道:“司空禹送来的?”
温悦汐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是从别苑回来之后刚知道而已,除了绿弗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呢。
见温悦汐的目光看过来,绿弗赶忙摆手道:“不是我。”
段蔚予笑了笑,“这很难猜吗?事到如今,敢这么明目张胆给你送东西的男人可没几个了。”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你早就知道司空禹对我……?”他是怎么知道的?奇怪?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段蔚予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迟钝啊。”
我迟钝?那司空禹每次见了自己,就跟见了仇人一样,那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给杀了的眼神,自己会以为他喜欢自己才怪!有这么奇葩的喜欢人的方式吗?
绿弗见状已经含笑退了出去,却见段蔚予只站在距离温悦汐一步之遥的地方,便不再靠近。温悦汐以手支颐,歪头看着他,眸光里闪动着粼粼的笑意,“干什么站那么远?我还能吃了你啊?”
段蔚予却干脆走开几步,在一旁的木椅上落座,这个丫头,胡闹起来没个分寸的,上次在她房间里,差点就……事到如今,他已经看明白了,这丫头的恶趣味就是看着自己的自制力在她手里崩溃如决堤。
可温悦汐偏偏不肯放过他,起身走到他身边,窝进他怀里坐下,这一次倒也老实,安安静静地没有再乱动。
只是段蔚予无奈地发现,如今只这般简单的亲昵动作,已然足够让他心怀大乱,当年那枝头含苞待放的花蕾,如今已是光华初绽,惑人心神。
“明日我打算最后再去一趟别苑,以后就不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