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孩子确实大了,不过她们家小狼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楼上,肖绣一次性向裴骁请教了好几个问题。
裴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英语卷子,狼眼忽闪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刷刷”把答案填上了。
肖绣:“……”
艾果儿赶紧打圆场,拉了拉肖绣的手小声说:“我哥就这样,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他都不吭声的。”
再小声,裴骁也能听得到,狼眼一斜,艾果儿冲他吐了吐舌头。
半小时后,艾姥姥在楼下叫吃饭。
裴骁和艾果儿先后出了屋,肖绣也跟着站了起来,没看到后面,一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很干净,基本上没有什么杂物,只有一团团在一起的废纸,鬼使神差,肖绣飞快地把那团废纸捡了起来,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