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却好似已经忘了李杨,眼中根本没有半点李杨的身影,全被眼前的金银珠宝塞满了。
嘴中喃喃道:“这里有一十八口铁箱,我却连一口也搬不动,这可如何是好?”
搬运是个大问题。
无论是谁,在看到这样一笔巨财后,都会想全部带走,可现实恰恰是,她只有一人,纵使长了三头六臂,也无法悄无声息的将这些多财富同时运走。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在不拖累自身的情况下,能带走多少带东西,其余的全部舍弃。
可是……舍不得啊!
明明已经到手的金山,最后却只能拿走其中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不到,换了谁能舍得?
谁又能甘心?
理智渐渐丧失,贪欲占了上风,为了能将眼前所有的财富全部带走,情儿真的是愁坏了,哪里还有刚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得意劲儿。
“我得叫一些帮手来。”
“可该找谁呢?”
“万一那些帮手看到这笔钱动了贪念,与我争夺怎么办?”
“上哪里能找到一批既不爱财,又能干活,事后还能为我保守秘密的可靠的人?”
……情儿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不怪她顾虑多,实在是她武功不高,隐匿、躲藏、溜门撬锁、盗取财物是把好手,可若是与人正面打斗,很难保证有必胜的把握。
情儿也自知武功不高,所以早在阎铁珊之前就已经溜进珠光宝气阁的她,却一直隐藏在暗中,直到李杨和阎铁珊分出死活,瞅准李杨内力撤回的好机会,才敢出手。
只是她没想到,解决完李杨和阎铁珊这两个最大的难题后,如何搬走财富却成了更大的难题。
而且作为先与阎铁珊之前溜进来的人,情儿在隐匿之余,还看到了李杨没看到的,阎铁珊做的一些小动作。
涂毒!
阎铁珊在所有的金银珠宝上面,甚至是盛放金银珠宝的箱子表面,都涂上了一层毒药。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涂在金银珠宝、箱子表面后,单凭肉眼根本发现不了,情儿一开始时,本来是想等李杨杀死阎铁珊,去触碰那些金银珠宝中毒后才出手的,只是阎铁珊涂的这种毒药,她从未见过,也不清楚药性,担心不能毒倒李杨,或是药性发作缓慢等个半夜一天的,岂不是耽误了自己窃取财富的良机?
“这毒药……”情儿若有所思的走到阎铁珊尸体旁,蹲下来,伸手在阎铁珊身上搜了搜。
搜出一个叠好的纸包,和一个蓝色小药瓶。
将纸包拆开来。
里面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就是这个。”情儿亲眼看到阎铁珊往金银珠宝上涂的就是这种粉末,所以直接断定这是毒药。
那么,蓝色小药瓶中装的,十有八九就是解药了。
“阎铁珊敢随意用手触碰搬运那些涂了毒的金银珠宝,更敢在战斗中尽情使用那些涂了毒的珠子,要说不是贴身带着解药,打死我都不信。”
情儿尽管这样想,却依旧谨慎的没有去碰那些金银珠宝。
万一自己猜错了怎么办?
事关自身安危,就算有九成的把握,她也不敢去冒那一成的险。
这也难不倒她。
用布将手抱起来,不与涂毒的金银珠宝直接接触不就好了嘛,等拿回去后,清洗掉上面的毒药,便又是人见人爱的真金白银。
关键是怎么拿回去?
问题又回到了搬运上。
为了这个问题,情儿在原地苦恼了许久。
仍是毫无头绪。
这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所以别说是苦恼许久,就算情儿苦恼上一年半载,该没辙还是没辙。
这时,
外面忽然响起一道震耳的大笑声: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情儿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无比怪诞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
因为紧随着外面大笑声响起之后,一阵儿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传来,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杂。
期间,还伴随着金铁之物琅琅作响的声音,似乎是盔甲在跑动时发出的声音,又似乎是数百把兵器同时出鞘、挥舞的声音……
这一瞬间,情儿竟有种置身于战场之中,被敌人大军包围住了的错觉。
往窗外看,透过窗纸,一道道火把点起的亮光,包围住了整座珠光宝气阁,室内明明没有点灯的珠光宝气阁,硬是被外面的火光照得大亮了。
这是得有多少人?
一百?
三百?
亦或是更多?
并且还都是披坚执锐、全副武装过的。
情儿脸色彻底变了。
变得苦涩、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