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一声喝,万众应。敌军就在眼前,吕方画戟一引,当头的两营铁骑速度立刻更上了一档次。
马蹄践踏在大地,也践踏在两军的心头。婆卢火不知道怎的,心中竟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也奇了怪了!
两万大金铁骑,夹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无敌气势,如蹈海翻江的狂澜,倾天覆地的冲刷而下。这股无与伦比的气势,不整应该横扫千军如卷席,强横的莫可一试么。
金军骑兵也发出了叫嚎,歇斯底里的叫嚎。
两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军队,在燕山大地,再次开启那惨烈的拼杀。
在观战的契丹人眼中,齐军与金军就仿佛是两头两头狭路相逢的巨兽,在展开一场决定生死的角逐。二者你一爪,我一口的拼死肉搏,厮杀的鲜血淋淋,血肉横飞。
陆皇帝也看在全神关注着两侧战事。
两营当先铁骑化作世间最犀利的刀尖,吕方与史文恭都在阵中,后者更是一骑当先,长枪在手如一尊杀神一般一头扎进了涌来的金兵铁骑当中。激射而来的箭矢全都被他拨挡开来,手舞长枪,浑铁点钢枪急若流星,快如闪电,当面冲来的一个个金军骑兵根本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咽喉、心口等要害就已然血流如注。
下一刻,潮水般涌来的亲军铁骑就追随史文恭身后汹涌而至。顺着他冲杀出的一溜空挡,恶狠狠地劈进了金军骑军阵中,像是一根铁凿,顺着一道缝隙切入,然后在重锤的敲击下不断向前进,直至将目标彻底的一分为二。
人仰马翻中,惨嚎声响彻长空。
在北疆憋了数年的史文恭,真就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所到之处,人死马伤。
他的武艺本就毋庸置疑的,为当世最顶级的水准,超五虎级的。但也决不能说他的武艺就比卢俊义强,只是在这战场上,他所发挥出的杀伤力却是比玉麒麟尤要强出一筹的。
原因也很简单,史文恭是被“憋疯”了。一个心中有着建功立业之念的人,多年来在北疆‘无所事事’,虚度光阴,陆谦就如是熬鹰一样叫史文恭受尽折磨。也像是在挤压弹簧,已经把这个叫‘史文恭’的弹簧压缩到了极致。那么一旦释放开来,史文恭可不就如决堤之洪流,浩荡无阻了。
“兀那南蛮,休得猖狂——”愤恨的呐喊声中,一个银环军将提着一口厚背大刀就向着史文恭杀来。
“叱——”喝呼声里,史文恭提枪点刺,当即就把这柄迎面劈来的大刀给撞到了一边,然后点钢枪顺势往前一撺,鲜血哧溅,再抽枪回身时一条性命就已丧在战场上了。
起手长枪一揽,三根打来的狼牙棒、铁蒺藜皆被圈住,顺势翻枪一搅,向外一带,几条兵刃立刻飞了去,史文恭策马驰骋中抬枪甩出,点点寒光扑面打去,宛若灵剑归鞘,每一点寒光必吻中一人咽喉。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现在时候的女真勇士,在史文恭面前就像是特意在应证着那八个字一样,真的无人是其三合之将,无人能沾其枪下锋芒!
“南狗,我杀了你——”婆卢火在阵中看的睚目欲裂,一个个女真勇士如同扑火的飞蛾,除了死亡和在为史文恭增添功绩外,丝毫不见应该起到的作用!反倒叫将士们的士气都为之一摄。
“何须孛瑾亲为,待俺取他首级。”婆卢火身侧一金环骑将高声叫道。却是军中骁将缀罕那。
随后就听他“驾!”的一声喝斥,反手一记长矛狠狠地抽打在坐骑的后臀上,战马嘶鸣声中撒开四蹄,迎着史文恭的方向疾速冲去。
“给我去死!”仇恨能让人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这名金环骑将这一刻似乎就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中,战场上所有的余外之人在这一刻里全都从他的“眼”中消失,只剩下人马如龙翻腾叱咤的史文恭。手中长矛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直线,以最短的路程,最简洁的动作,最迅猛的动作,直刺史文恭胸膛。
一枪灌胸!
史文恭眼睛里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有点意思啊!”只这一枪,这人身手就是不俗。
比前头的那些个人可是强多了。
史文恭当然不会惧怕,相反,他还被这金将忽然杀到的一枪激起了兴趣。两眼精光闪烁,手中浑铁点钢枪横身一荡,扫落了周边拦路的杂鱼,也封住了这忽的刺来的一枪。接着双手悠得一搅,尚在颤抖中的钢枪像猛的被注入了一道直直的劲气,在微不可察的时间内化作了一杆挺直如锋芒的犀利银辉!
耀眼的银光色,比冬日的光芒还要灿烂无数倍,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割破空气的啸声。
黑黑的浑铁点钢枪,也有自己华丽异常的一面。
然而缀罕那,也可以叫他曾魁,那缀罕那是他的女真名,却被这道耀眼的银光色闪花了眼。
史文恭的枪来的忒快,快的他都无能招架。只得歪倒身来向马下一坠,可头顶的毛翎皮帽也被扎穿了去。
“是你——”
史文恭本要连起的一枪,不由得一缓。不管如何,这是他教导多年的徒弟,恨也好,爱也好,岂能如杂鱼一样被他毫无芥蒂的一枪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