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义在江南逛了几次酒楼,爱听篾片相公说书,不过是想到辛秀妍的“话本作家”的职业,还有她曾经就是他的徒弟兼“篾片”。徒元义心想到了古代,她会不会重操旧业生活,或者她自己不出面,忍不住让别人说她的本子,他也能分辨一二,就能得到消息了。
说来也巧,邢岫烟那事涉及一些富贵人家,而眼瞎的事也就传开了。市井中人除了爱听英雄演义之外,也有爱听真人故事的,达官贵人的事篾片却不敢说,像邢岫烟这样有名有一技之长的年轻姑娘,偏偏没有家世所傍的,篾片相公敢说,而听众们猎奇也爱听。
徒元义听了不由心中一禀。
邢姑娘,辛秀妍,邢,辛?
“司马啸,去查查这位邢姑娘什么来历。”
……
司马啸自潜邸时就当了肃亲王的密探,经年在江南行动,于打听查访消息上很是老道,现已编入锦衣卫。在将秦其昌调回京后,卫诚留在扬州协助保护林如海,其它的事就由司马啸负责了。
司马啸带人查访,只花了半天时间,夜晚就回到徒元义密居的院子回话,屋中只有赵贵贴身服侍着。
除了她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填房邢夫人之侄女之外,包括邢夫人父亲当过几年江宁县丞、她母亲是李秀才的女儿,极其祖上三代、旁系三代都查了出来。
徒元义俊脸肃然,最后司马啸才有些弱弱地说:“臣斗胆……去偷瞧了邢姑娘一眼,她……她长得有七分像……辛姑娘。只是,她还年幼,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虽然已有这样的期盼,但乍然听说,还是心口一阵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却又有几分怯。
万一只是长得像呢?
汇报刚刚结束,令退诸臣,就有听李德全禀报说上阳宫戴权总管求见。
徒元义听了凤目微微一沉,近两年不比前两年,因他仗着重生,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明升暗降了上皇的人,把可效忠自己的人替上去。身体又不错的上皇终于意识到这个一直“安全”的儿子的能耐,总是找碴。
他一登基,为了示弱和麻痹敌人,一直容忍着老三老五的给他添堵,他们一个在吏部、一个在兵部,都被他忍着。现在刑部、户部、内务府差不多在他手中,而京都禁卫军也有小半是他的亲信,但是许多人到底缺乏历练。
戴权进了殿中,双膝跪地请安,虽他是上皇身边的人,但是现在徒元义到底是大义上的天下之主,别人都奉承戴权,他不奉承戴权也不敢对他心怀恨意。
“奴才给皇上请安!”
徒元义淡淡道:“平身吧。你不在父皇身边好好伺候,跑到这里做什么?”
戴权道:“回皇上,上皇陛下昨日偶感风寒,现在仍头痛不起,奴才不敢瞒着,所以斗胆跑来禀报皇上。”
徒元义忧心惊道:“可宣太医了没有?”
“一早就宣了,喝了一剂药下去,上皇仍感不舒服,奴才这才来太极宫的。”
徒元义孝子贤孙样还是要装装的,忙从桌后站了起来:“李德全,摆驾上阳宫。”
“诺。”在一旁服侍的御前大总管李德全应声道,忙细步出殿去让备御辇。
戴权跟随徒元义出了巍巍两仪殿,秋日午后的阳光拉长了人影,秋日下午的京都倒不觉凉反而暖洋洋的,但是夜里却是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