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看着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让你给绕弯子绕了这么一大圈,我还有话没问你呢,我问你,你们俩昨天一起进山了,是不是?”
糟糕,晴儿被我引导远离了,又突然转回来了。我的心里一紧,脑子飞速转悠着,想了想,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昨晚我和柳月发生的事情,即使对晴儿撒谎,否则,事情就闹大了,晴儿死都不会相信我和柳月睡在一张炕上什么都没发生。
我深呼吸了一口,平静地看着晴儿:“是的,下午你不就是知道的了!”
晴儿说:“为什么你们要一起去?”
我说:“去山里送年货,看望乡亲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不去,她去了,谁认识她是谁?”
晴儿紧盯住我的眼睛:“为什么你上次没告诉我,只说了接孩子来玩的事情?”
我继续圆自己的慌:“因为那时候柳月还没有提出要去山里送年货,今天下午也说了,是后来才决定的!也就是你回娘家之后才决定的!”
晴儿说:“山里这么多地方,她干嘛非要去石屋村去送年货,想做好事,哪儿不能去,干嘛非要去石屋村?”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听我说要接孩子们来玩,她就顺便搭车了,熟悉的地方总比不熟悉的地方好吧?她选择石屋村的原因和不选择石屋村去别的地方是同一个道理!”
晴儿说:“你说的理由很牵强吧,不要圆谎吧,你是不是决定我不够资格问这个问题?”
我说:“不,没有,你是我的妻子,你当然有权力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我也有义务有责任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说话的理由不牵强,很符合常理,真的!”
晴儿抿了抿嘴唇,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拿起那盘录像带看了看,眼里突然有一丝愤怒,又将它扔到沙发的另一端。
我不做声,看着晴儿,横下一条心,一定要过了这一关。
“我问你,你俩去石屋村,是不是一起住的?”晴儿突然又问我,眼睛紧紧看着我的眼睛。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能一起住呢?你胡扯八道什么?”我做出生气的样子:“我们住的是扶贫村的宿舍,一人一间屋,你怎么能胡乱想呢,不信,你明天去问王老师!”
“哼——你嫌我丢人不到家啊,这样的事情,让我去问人家!”晴儿眼里露出将信将疑又迷惘的神色,喃喃地说:“总之,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值得怀疑,我总觉得,你的话里有假,你的眼神里有鬼!”
我的心一颤,忙说:“这是因为你自己猜疑心太重,要怀疑一切,才会这么感觉,我是问心无愧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到家了,我狠狠地彻底地欺骗了晴儿一次。可是,没办法,我不能不欺骗,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如此。
晴儿沉默了,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一会又抬头问我:“前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说你和柳月一起进山的事情?”
“我……”我一下子卡住了,接着说:“你也没问我啊!”
晴儿瞪着我,一会眼皮垂下去:“嗯……对,我没问你,我不问你,你是不会说的,你就是在挤牙膏,我问一点你说一点,我不问你的,你就不说了……我问的,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无法去证明,我要是想平安无事,就得相信你,是不是?”
我两手一摊:“这话是你说的,我没说!”
晴儿用力瞪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说句实话,你今天和我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硬着心,说。
“真你个大头鬼!”晴儿呼地站起来,边往卧室走边说:“你别以为我这么好哄,就凭你几句话我就信了,哼——”从晴儿的口气里,我听出了晴儿心里的不踏实,她的口气虽然很硬,却好像是言不由衷。和晴儿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她这一点感觉的很准。
看晴儿进了卧室,我也起身,打算跟进卧室,趁热打铁,一抱一亲一摸,说上几句好话,缓和缓和紧张气氛,说不定就好了,风波就彻底过去了。
我刚要往卧室走,“砰——”卧室的门却关上了,接着里面传来门反锁的声音。
我懊丧地又坐下,完了,晴儿继续将我拒之门外,仍然是不肯相信我,仍然是对我如此冷淡,不肯接受我。看来,我只有在客房里睡了。
我垂头丧气去了客房,心神不定地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半睡不睡地进入了休眠状态。
我睡得很不踏实,心里充满了烦恼,晴儿和自己之间的事情,我想保持和晴儿之间和谐的家庭气氛,平平安安生活,不想因为这些事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冷战的味道真难受,很痛苦。怪不得人家都说家庭和睦幸福是事业成功的基石呢,没有稳定的大后方,哪里能有工作的好心情呢?
我又想到今晚柳月和晴儿之间的谈话,很明显,今晚晴儿保持了攻势,柳月保持了守势,柳月好像对晴儿给予了忍让和退缩,好像也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而柳月这么自觉不自觉的表现,显然给了晴儿更大的疑心。
我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卧室的门很轻的响了一下,接着传来蹑手蹑脚走路的声音,向客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