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看着张老太太,也看到了她的一生,说道,“你的事,我明白了,放到我身上了。家里有好酒,我弄点小菜,你和我嬷嬷好好喝几盅。”
“行,老姐妹,十几年没见了。又是这个时候,喝点好。”张老太太脱下外面的大衣,盘腿上炕。章氏笑着招呼她做炕里,等着格格端菜上来。
既然知道嬷嬷想吃什么了,玳瑁早就准备好了,空间里有现成的卤好的猪头肉,昨天晚上就切碎了,用葱花炒了一下,然后在方托盘的底部放上一张干豆腐,上面在放一张,然后再用木板压住,木板上涌重物压着,一晚上,猪头肉里面的油都留出来了,切碎的猪头肉也成了硬块。此时再切成方条,切成片,留成了,再切一盘猪皮冻,这个也是玳瑁做的。
另外,从空间里去除羊肉卷,弄个小锅子,锅子里放的是固体酒精块,还有海鲜类的东西,大虾、鱼滑虾滑,足够的羊肉,芝麻蘸酱,另外还有豆芽、香菇和豆皮,还有一把小白菜。
饭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两个老太太说的很是开心,说过去的事情,几十年前的事情。玳瑁一个回到西屋,净手、焚香、开坛、画符!
张老太太的年纪太大了,这这漫长的一生,留下的只有痛苦和无穷无尽的折磨。本来的心上人被丈夫打死,被强娶进入张家。她的丈夫对她并不好,可以说,就是糟害人,打骂都是常事。丈夫见天的出去鬼混,还被公公给霸占了,等丈夫知道了,对她更是变本加厉。
丈夫抽大烟,没几年,家就败了。她甚至被丈夫抓去抵债,被别人睡了一年,给人生了一个儿子,才放了她回家。她早就不想活了,可是为了孩子,她坚持着,离开刚生下的孩子,分到一笔钱。这才有了张家那二十多亩地,手里还有一些余钱。本来想着,熬到老了,她可以享福了,可丈夫却想他死,若不是孩子大了,对父亲产生了敌视情绪,自己恐怕早被打死了。可是,她却一直在被丈夫虐待,被知道实情的弟妹敲诈,每天都有人提醒她自己多脏。
张老太太的儿女还算是孝顺的,等她丈夫死了,妯娌死了,她才算是活的像个人,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儿媳妇知道了,张老太太心存死志,所以身体才迅速的衰败下来。她听说了,儿子们要把她和丈夫葬在一起,甚至几天都梦见丈夫来找她,她坐不住了,她不想死了都不得安宁。这么强大的怨气,让玳瑁都觉得压抑,可见,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按照他儿子说的那样和丈夫土葬和坟,会出多大的乱子。这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人的怨气积累太多,太强,成了气候,哪怕是玳瑁,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啊!
两个老太太吃的好,玳瑁送张老太太回去的,路上,玳瑁就说了,让她直接跟儿女说,不想合葬,再说现在国家都提倡火葬,也是一样的。玳瑁可以保证,即使张老太太死了,那和丈夫、公公也是碰不上的,因为他们都在地狱受煎熬,而张老太太一辈子乐善好施,心肠很好,又常年的吃斋念佛,死了,最差也是投胎去了。
过了两天,张老太太就病的起不来了,章氏去看了,说不太好。也说了张家现在炒成一团,有同意让父母合葬的,也有想遵循母亲意愿的。但是张老太太隐瞒的太好,对于她经历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怕也只有儿媳妇知道一点流言蜚语。但这已经足够了,足够压垮张老太太。
章氏回来,心情很不好,又一个老朋友要走了,她的心情当然不好了。想到这里,玳瑁想着,二月二要到了,不妨让章氏出去溜达,这边就去通知刘玉和张大妞,让她们两个带着章氏出门,去哈尔滨溜达一圈,顺便买点香肠回来,当然,还有猪头肉和猪耳朵。
章氏一听去哈尔滨,还是很高兴的,第二天就带着儿媳妇出门了,要轮到城里,两个儿媳妇还得她带着,两个儿媳妇都是正宗的乡下人,到了城里都不会过马路的。倒是章氏,道里道外她清楚的很。
章氏此去需要三天,玳瑁给她带了如意符咒,一路上都会有好运的,会有车座空位,也会顺利的买到想买的东西,不会遇到麻烦。章氏走的第二天,张老太太就没了,村里人几乎家家都是张家道恼,玳瑁也去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沿边绣花旗袍,旗袍长达到脚面,这是很难见到的装束。天空下了雨加雪,玳瑁打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她的个子高,如今已经差不多和成人那么高了。穿着雨衣和打着伞的人,甚至没有办法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她的头发很成,梳成一束,用黑色的发带系着。她的脸色白里透红,倒是难得的好气色。
“你是……你是章老太的外孙女?”张老太太的大儿子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是见过玳瑁的,如今见到玳瑁更年期的样子,但是和当年几乎是没差的,加上家里发生的事情更加诡异,不由得大惊失色。
玳瑁面色如常,说道,“是,我叫玳瑁。送张家奶奶一程。”
旁边一个微胖的女儿看着玳瑁说道,“你长的可真像你妈妈,唉,要是你妈还在的话,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能……”还没说完,就被人拉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
张家现在有不少人,包括家里人,村里几个重要的人在,还有几个和张家人关系好的,此时就在这里帮忙,总得有人撑场面。但是村里人即使都会来道恼,但也没谁家是派个孩子来的,而去死人的家里,还这么坦然,这么不见一丝的恐惧的,这本来就很诡异。
张老太太的二儿子对玳瑁说道,“家里死人不干净,你年纪还小,快回去吧!我们知道你来了,等你外婆回来,我们去答谢,快走吧!”
玳瑁难得的冲他笑了笑,“家里死人倒是罢了,不干净倒是真的麻烦。老太太走前说过,不合葬,你们这当儿女的是不打算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