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航微微一凛,拿着手机快步出了房间。
并非有什么要瞒着小语,而是因为他很忐忑。
说说父子和好,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彼此疏冷已久,信任又不像搭积木,说建立就可以建立。就好比现在,邢何也一个电话打来,就足以令邢天航慌乱,怕又滋生出什么事端,打碎了这脆弱的父子情。
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求在这仅剩的一年里,能得个圆满。
幸好未过多时,他又走了进来,面露欣喜。“小语,父亲让我回去住两日。”
“我并未答应,我同他说,要先问问你的意思。”他说是征询,眸中却含着热切。
“哈哈,天航哥哥你真是,这是好事啊,有什么好多问的!你爸叫你回家,定是心疼你了,还不快答应!”她照旧没心没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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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航可能没有注意。
林轻语管聂婉慧叫“妈妈”,但管邢何也仍旧是称呼“你爸”。
孰亲孰疏,一字之差。
但这个爸倒像是真的心疼起儿子来,下午便派了车来接,说要同邢天航一起吃晚餐。邢天航还在犹豫,叫林轻语一把推上了车。
她自己跟着阿德回到滨江一品,再打发他去给邢天航送药。出门的时候他并未做在外过夜的准备,药都没带在身上。
等阿德走后,她就自己理了个小袋子,叫了个7人座的出租车把自己运回娘家。
路上,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和邢天航的感情历程。
在一开始的十三年里,她被他表白无数次,她都拒了。
后来,他和自己的好朋友准备结婚,她还是伴娘。婚礼前夕,他把新娘甩了,又跑来向自己表白。
这次她接受了,可才开心了两天,他转身又和别人结婚了。
四年后,他再次单身。她死气白咧地求,他都不肯临幸,最后她一狠心,扬言要和别的男人圈圈叉叉,他这才暴跳如雷,雷厉风行地把她收了。
某一天,她正在给他的女儿上课,上到中途,跟个落汤鸡一样的时候,他又突然求婚。
然而,这个人前脚求婚,后脚就跑去阿尔卑斯山自杀。她把他拖回来,两人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找了一群素不相识的老外做宾客,分分钟把婚给结了。
结婚第三天,他再次说分手。
第五天她瘸着两条腿,一个人回了娘家。
林轻语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出租司机回过头来不解地看了她好几次,心里嘀咕这女孩儿约莫不正常。
但林轻语仍忍不住想笑,她觉得如果断章取义,又或者是标题党要博人眼球的话,自己这段感情听上去可着实凄惨,这个男人也渣得可以。
有时候,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擅长伪装。
你以为它给了你一杯苦酒,但喝下后,才发觉其实是蜜糖。
可当你欣喜地以为是蜜糖,却往往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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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语回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林莫言的白眼。
“怎么一个人?”他显然不满,“天航呢?”
“哦,他爸叫他回家住两天。”林轻语满不在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