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欢听到怀安的痛呼,忙扭头看去,正看到怀安几乎与自己平行的脸,龇牙咧嘴,显然是十分痛苦了。
她此时也顾不得两人距离过近了,仿佛感同身受似的,景欢的脸也皱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哪还有空说什么客套话!
怀安心里大翻白眼,一只手依然环着景欢以护住她,一只手却直接搭上了景欢的头顶,用力将景欢的头扭了回去:“看路!快想办法出去!”
景欢连忙点点头,看一眼眼前的人墙,虽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可还是硬起头皮,深呼一口气,大声叫道:“让一让啊让一让!这里有开水,小心别烫着了!”
人门乍然听到这句话,显然吃了一惊,先都往侧面挤去,这才有空回头来看情况。
只是即便让他们发现受骗了又能怎样?路是已经挤出来了。
景欢只管埋着头往前冲,顺手还向后拉了怀安一起走。
偶有那没有被骗的,也被景欢用力拨开了。
虽然人群中怨声载道,好在两人终于靠着这法子挤了出来。
等到了街两侧,景欢才松开了怀安的手,两人站在街边喘气。
远远的已能瞧见接花神的花队了,前头有好多人抬着花轿,后面亦有人踩着高跷,扎着花车,,长长的一溜,望不到边。
怀安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他这样的富家子弟,何时遭遇过这样的待遇。且不说从来不用像今日这样挤在人群中,往日若是遇上城中盛会,早会有人包了高楼,大伙儿一边吃着茶,一边就着窗户看,十分轻松。
即便是有闹腾的,想亲自下去玩一玩,身边也会跟了十来个人,密密地将人圈起来,闲杂人等哪里能近身分毫?
像今日这样跟一群乡野村夫挤在一处,是怀安之前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他抬起袖子,凑到鼻间稍稍一闻,就十分嫌弃地拿开了。
真是……糟糕透了!
全是汗味!
再一瞧景欢,也好不到哪去,鞋子上满是脚印,衣服也被扯的皱巴巴的,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即便是这样的狼狈,景欢反而好像不在意似的,还垫着脚看着远处的花队,神情遗憾,仿佛是在后悔刚刚没坚持挤到花队跟前去。
啧。
怀安咂咂嘴,嫌弃地一把将景欢拉了过来,顺手将她被扯的乱七八糟的外衫拉了两拉,说:“快整整,瞧你,像什么样子!”
景欢点点头,手上是认认真真整理起衣服来,可那眼睛却一刻都没从花队那里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