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将景欢归到痴傻一类,刘仁自己都要觉得过分了,可又觉得这比喻也难得,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景欢听到他笑,只当他不信——虽然刘仁确实是不信的——有些不服气起来,半蹲着插了腰赌气道:“你若不信,便随便出题考考我好了,正好瞧瞧我是不是真厉害。”
刘仁忙摆手:“我这才刚学起,你就要我这个当学生的给先生出题,也不知你是在为难谁。”
忽然又想起景欢刚刚提起过算术,这块他倒是可以的,因从小耳濡目染,有时也会兼着去收账,所以倒有几道题能来试试水。
因而刘仁轻咳一声,问了问题:“说有个客商,点了二两八钱的酒,要了四两五钱的肉,又……又点了一首二十两的曲儿,你说说,最后该付多少钱?”
本是不该这样简单的,不过刘仁也怕难着景欢,所以刻意少说了几步。
倒没想景欢听了这个就皱起眉头:“你这人瞧不起我呢。”
刘仁只当他答不出来,憋着笑问:“怎么瞧不起了?”
景欢说:“让你考我,你却拿这种题来糊弄我,我答了也显不出水平,不答又更不合适,你说我该怎么办?”
“呦,竟是嫌简单。”他倒也并不追究上一题景欢到底答不答得上来了,这一次又特意出了道十分难的,这样即便景欢答不上来,也算正常,也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没了面子。
却哪只刘仁不过刚说完题,景欢竟一口就将答案报了出来,竟是对的。
刘仁一愣,不过瞬间便觉得头皮都发麻起来。他又怎么可能想到景欢竟真能答出来。
原来那题说的是有人在落雪楼借了五百两的银子,每日算二分的利息,到第二日,又得将原本的五百两加上那二分的利息算做本金,再加二分利息。刘仁问的是,十日之后该还多少钱。
这题要说难,其实不难,并没有多少弯弯绕绕,若是细心算下来,总能算出来,可是,也并不是能简单到让人光听题就一口报出答案的地步啊。
即便是落雪楼的资深账房,也得将算盘拨上几拨才能算出来的帐,景欢又是怎么手都不动就将正确答案报出来的?
刘仁更觉脊背都发麻了。
景欢见他半天不回答,并没法猜到刘仁的真实想法,惊讶道:“难道算错了?”又忙在心里再算了一遍,似乎并没有错,她一时也困惑起来了。
刘仁看她皱着眉,目光呆滞地望向走廊顶部,同时一只手指在地上虚虚地画着什么,知道她怕是在心里演算了,即便再吃惊,他也忙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回答景欢:“答对了。”
景欢一听他的肯定,顿时高兴地笑了,一边抱怨:“你半天不说话,还真当我答错了呢。”忽然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其实我平日里也并不能这样快算出,总得稍微演算一遍,所以你刚刚沉默,可真吓了我一跳。”
刘仁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忽然远处传来开门声,一个声音传来过来:“你们还不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