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刘仁?”
刘仁忙转身附和:“是。”
怀安眯着眼睛看他半晌,才说:“我看你面相,并不像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气之人,今日之事,若是因为你刚从那烟柳之地,还未摆脱那里的风气,我便就此揭过,但若是以后让我瞧见你再这样毫无气节,败我表兄风骨,倒是即便表兄不怪,我也会替他清理。”
刘仁心中一凛,忙说记下了,这才得以抽身。
其实怀安手底下的人也并不是各个风清玉骨,毕竟是下人,多数没读过书,要想培养出几分文气,是极难的。但偏偏怀安能对刘仁有此要求,自然是因为刘仁有他的独特之处。
刘仁面目清秀,身姿挺拔,若只在一旁站着,即便粗布粗衫,想也不会有人真认定他就是乡野村夫。怀安是最喜欢与这类有天生气质的人交往的,第一眼见到刘仁时,他直觉这是个不同凡响之人。
可谁知后来刘仁一开口,希冀便全都破灭。他又怎能想到刘仁这样的人,开口闭口竟这样的谨小慎微,虽说并不如伪君子那般争抢着上前奉承,可因与心中期望的落差巨大,怀安便有些不高兴。
此时刘仁走了,怀安还心情低落着,又看一桌子难吃的东西,更是生气。
二妞见他半天不出声,犹豫一下,才说:“你刚刚,怎么对他那么凶?”她本想在怀安训刘仁时便出声,但又想怀安一定不喜自己这样在别人面前落他面子,好歹忍了,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她便忍不住了。
怀安却懒得同她细说,将筷子往碗上一扔:“这里的厨子怎么回事,做的饭是人吃的吗?”
二妞一愣,犹豫道:“那……我拿去换换?”
怀安立刻否了:“都是一样的厨子,又能做出来什么东西。”
二妞犹豫一下:“那要么我来做?”
怀安更不耐烦:“你眼睛这个样子,又能做什么?况且即便是眼睛好的,我也不信你能做出来什么好的。”
二妞不服起来:“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我试这个做什么?又能有什么好处?”
二妞愣了愣,赌气说:“若是试了,发现你是爱吃的,那你早饭不就能吃好些了么?即便难吃,你吃一口吐掉便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竟想不明白,真是蠢!”
竟有人骂他蠢!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人竟是二妞!
怀安只觉自己都被气乐了。他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突然说:“那好!你现在便去试,若是试好了,以后饭菜便由你来做,与此同时,我也会将卖身契上的时间缩短一年,但若是做不好……”
怀安顿了顿,眼睛转向外面,立刻想出了个法子,忙说:“若是做不好,那你便要顶着水盆,去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
二妞又哪里是会被这点惩罚吓住的人,况且在她看来,顶着水盆站一个时辰压根不是什么难事,因而立刻脆生生地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