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是叫何小穗出去的,这是禁闭室里的两人都没有想到的。
何小穗喉咙里的话也是一哽,先瞧一眼二妞,又去看那新来的女子:“怎么这样早?还以为又要被关满七天。”
那女子娇笑着:“哪能够?指望着婉玲姐赚钱呢,她哪敢下重手,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婉玲姐你也不需往心里去,这样的事,坊里总得拿出点说法。”
何小穗只当她是刘姐派来的说客,但也不排斥,也笑着敷衍:“我什么时候会将这点事放在心上?”说着便站了起来,倒是用身子遮住了女子打量二妞的目光,此时是不能叫别人知道二妞已经瞎了的。
“既能出去了,那快走吧,这地方这样逼仄,怪难受的。”何小穗说,一面走了出去。
那女子收回目光,又去看何小穗,依然笑着,先去将门落锁,带着何小穗略洗漱了一番才走。走一半又略上前挽了何小穗的胳膊,眼神瞥了眼禁闭室,压低声音问:“姐姐昨日跟她谈过了?”
何小穗略点点头,并不显示出过分的热络,倒是提了句:“似乎是刘仁娘经手的。”
那女子便笑:“原还想着是个可怜人呢,没想到竟是个不要脸的,刚进来就与刘仁哥拉扯不清。”
何小穗一顿,怪异地看她一眼,又拿余光去瞥,自然是看不到二妞的,不过她倒没将震惊掩饰起来,嘴里说着:“这是真没想到,我与她聊着,还当是个乖巧的呢。”
那女子撇了撇嘴,没说话,倒是眼角含笑,多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忽然又说:“啊……对了,姐姐昨日没吃上饭,该饿了吧?刘姐吩咐了叫厨房留了些饭,还在锅里温着呢,专门留给姐姐的。”
何小穗笑笑:“刘姐还是记得我的……”又问,“昨日怎么没送饭?”
那女子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何小穗看了极不舒服,倒是口中说的话让她在意:“刘姐说里面那个是个不知道好的,第一天就想着跑,得给狠点教训,特意吩咐了不给饭。”
何小穗更震惊,不过又一想,坊里这样烈的女子并不是没有,之前也是这样处理的,倒不很怪,自己也是早就看惯了的。只是因先头跟二妞谈过,对她自然与对旁人不太一样,心里总是不舒服,便只含糊应了一声。
忽然又想起女子先前说的那些消息,总觉得并不像二妞能干出来的事,总想着要求证一番,便问:“刘仁现在在哪?”
女子一愣,抬头想了想,才说:“大概在绮楠那处吧,先看见他朝后院方向过去了。”
何小穗觉得震惊:“绮楠竟这样空闲?听说前几日已经叫她出小班了吗?”
该说绮楠是刘姐在小一辈中最看重的一个,她要出台必定是好好地宣扬一番,按理说这些日子该是最忙的,哪里能有空同刘仁撕磨?
女子脸色又古怪起来,依然凑近了说:“先刘姐也是看重她的,可谁知她……她竟在先前就与刘仁哥有了龌龊,既破了身,便只能按寻常人来对待了。听说她出班之日也是潦倒,刘姐连名字都未提,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