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的问:“怎么可能?”
季晓曼说:“我正要问你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他们电话都没人接?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被齐镜困在了瑞士,出不去。”
Luca太太满是皱纹的手上握着一只白瓷茶杯,她坐在有点破旧的木椅上,脚边是烧得旺盛的火炉,此时的瑞士正处在鹅毛大雪的季节,屋内的壁炉时不时传来啪啦的树枝爆炸声。
Luca太太问我:“他扔下你离开后,你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吗?”
我笑着摇头,言语间满是平静说:“没有,我刚开始很悲伤,也很惊慌,可很快,我接受了这个不能回国的事实,我在那所我们一起住过的房子住了快三个月时,我放弃了去联系国内任何人,而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某一天清晨,天还没亮离开了那里。”
Luca太太笑得慈祥问:“之后呢?你去了哪里。”
“之后啊……”我想了想,笑着说:“之后,我一个人去了瑞士另外的城市,像所有在外留学的学生一样,打工赚钱,租房吃饭,用自己的积蓄上了一所语言学校,学了一年,进修了两年,毕业后便给一些小企业做翻译,再到后来,我从一个小翻译员到如今在专门的翻译公司内给一些企业老板翻译邮件和手稿。”
Luca太太说:“肯定很辛苦,还好你熬过来了。”
我将手中的奶茶放下后,微笑说:“也不是太辛苦,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一路走到现在。”
她言语间满是关切问:“是否想过回你的祖国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我喜欢瑞士这个国家,在这边有属于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工作,我觉得不需要改变什么。”
我说完这些话,便从火炉前起身,对Luca太太说着告辞的话,Luca太太也同样起身,脚上那双纯手工编织的毛线拖鞋在木质地板上传来沉闷的响声,她在一旁的小柜子内给了我一把伞,她轻声说:“非常感谢你专门过来为我翻译我丈夫给我写的信,外面正下着大雪,出行请注意安全。”
我望着她手上那把红色的雨伞笑了笑,说:“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Luca太太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们两人告别后,我撑着手中那把红色雨伞朝着老旧的院子大门走去,走了好远,回过头时,Luca太太还站在门口望着我,我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屋,她才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毛线大衣,蹒跚着身体转身,将房门给关上了。
Luca太太是我们公司所负责的一个免费项目,她的丈夫是中国人,两人很相爱,二十年前,丈夫回家祭祖后,突发疾病,猝死在国内,可曾在猝死前给她写过一封家书,因为Luca太太并不懂中文,而这封家书又全部是中文所写,一直没有在这个小镇上找到懂中文的人准确翻译出来。
就在一个星期前,她查出了自己身体患上了一种疾病,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唯一的心愿便是想要知道丈夫死前曾给自己写过一些什么,便不顾身上的疾病只身一人从小镇来到市里,经由别人介绍说我们公司翻译这方面最为准确,这才找了过来。
而我们公司老板在了解到Luca太太的情况,便主动给她免费翻译,公司内只有我一个中国人,老板便派了我过来给Luca太太翻译那封被收藏很多年的家书。
因为在翻译的过程中,Luca太太和我说了很多她和她丈夫的一些往事,随口提问了我一句是否结婚了,我回答了她一句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