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解释道:“他说,恪儿的正妃挑了个知府之女,他若是挑个侧妃比符佩清的出身高上一大截,他感觉脸皮发烫,不如也学恪儿,挑个出身普通的算了。”
这话有道理,也没有道理。
出身高低,哪里是这般计较的?
偏孙睿说得一板一眼,圣上心里一时之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向皇太后来开口了。
皇太后笑着摇了摇头:“那哀家就更不认得几个了。”
圣上在皇太后这儿寻不到结果,但总归是听了她的劝,让内侍转达孙睿,让他自个儿琢磨去。
彼时,孙睿正陪虞贵妃说话。
听了内侍通禀,虞贵妃神色一凝,挥退了人手,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前回与你提,你就一直不上心。
贾珠出事,我是可惜又可惜,你却还是不冷不热的。
虽说是侧妃,但能挑出身好些的,你又何必去挑个普通的?
还是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没有好机会与你父皇开口?”
孙睿放下茶盏,道:“原先是真的没有想好,与儿臣而言,侧妃娶谁都一样。只是如今,永王府刚定了个知府之女,儿臣一味往高门选,皇太后那儿……”
话只说了半截,虞贵妃听明白了,略一思忖,也认同孙睿的想法。
皇太后最宠孙恪,虽她老人家不一定介意这些高低,但宫里人多嘴杂,谁知道背后编排出些什么话来点火呢。
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侧妃人选,而给人留下煽风的机会。
孙睿让人备了笔墨,写了几个官职,道:“前几日在吏部调任的文书里看到的,挑了几个名字顺眼的,使人去打听过了,这几位家中都有年纪合适的姑娘,随意挑一个吧。”
虞贵妃看了眼,都是什么员外郎、知州一类的,叹道:“随你吧。”
等墨干了,虞贵妃使人送去了慈心宫。
圣上正陪着皇太后用午膳,见到这么一张写了六七个官职名字的纸,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
待听内侍说了,他的脸一沉,把纸拍在了桌上:“他胡闹!”
“你让他琢磨,他琢磨出来了,你还怪他胡闹……”皇太后心平气顺的,与小曾公公道,“都写了谁,念给哀家听听。”
小曾公公忙应下,拿起纸来,念道:“光禄寺寺丞许大人、明州府同知赵大人、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姜大人、忻州府同知……”
念到这里,小曾公公的脑海之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一时没有抓住,只是声音顿住了。
皇太后睨了他一眼:“怎么了?接着念。”
小曾公公赶忙收敛了心神,继续念了下去。
皇太后听罢,也不管圣上是个什么态度,交代向嬷嬷道:“都记下来,去打听打听,若有合适的倒也可以看看。”
小曾公公把纸张放下,目光在那个“忻”字顿了顿,等退出来遇见曾公公时,他一下子想转过来了。
是了,先帝年间,宫里有一位忻贵嫔。
曾在忻贵嫔宫里当值的一个内侍,不正是小公爷前回给他看过的那副画像上的人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