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姓心里的那杆子秤,自有他们的评判。
而大伙儿向来相信素香楼更多。
金老爷冷笑:“你们说我编排那符家女儿,那你们说说,小王爷怎么就偏偏看上她、还非她不娶了?
小王爷是什么眼光?什么模样性子才情的姑娘没有见过?
突然之间就非卿不娶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的吗?
说没点儿事情在里头,你们信吗?”
别看说的是同一回事情,但金老爷的这几句话,截然换了个角度,一下又把水给搅浑了。
有心思不坚定的,当即就顺着金老爷的思路去想了。
是啊……
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呢?
大堂里突然就静了下来,只余下金老爷洋洋得意地说着“对吧?”、“对吧?”
“我是不知道小王爷瞧上人家姑娘什么了,”一直坐在角落的小个子重重拍了筷子,“我只晓得你刚刚放屁了吧?弄得整个大堂臭气熏天!”
小个子就是施幺。
他下午办妥了事儿,袁二给了他些酒菜钱,他乐呵呵地招呼了两个进京后新认得的消息贩子来吃酒。
既是给自己的打赏,又是拓一拓人脉圈子。
哪里想到,刚好就碰上金老爷来胡说八道呢。
金老爷的脸气得通红:“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说我放屁?大堂里臭,你找东家去!”
“你没有进来之前,里头全是酒香肉香,你刚进来坐下,霎时间臭烘烘的,还说与你无关?”施幺高声道,“小王爷与那符家姑娘有事没事,我们谁也没瞧见,但你,你撅着个腚在这儿跟头猪似的东拱西拱的,还说没放屁?”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金老爷顶着猪肝一样的脸,甩着袖子就走:“她那点儿手段糊弄糊弄小王爷,可糊弄不过皇太后,今日进宫还不晓得怎么被皇太后收拾了一通,且看着吧!”
无论金老爷嘴里再说些什么,在大伙儿看来,他都是落荒而逃。
他原是想来找回场子的,那番推断,能动摇不少人,只是没有料到,杀出来一个施幺。
袁二好歹还开蒙念过一年的书,施幺在被袁二收拾老实之前,就是明县的小地痞。
什么混话都会说,什么混事儿也都见过。
若不是今儿坐在素香楼里,施幺在用词上还讲究了些,真让他放开了骂,能让金老爷这样的官家出身被骂得昏过去。
翌日一早,符佩清跟着宫里来的嬷嬷,搬入了清平园,皇太后的赏赐也送进去了,看起来似是挺满意符佩清的。
可京里看热闹的百姓却越发云里雾里了。
这是正妃、侧妃,还是寻常侍妾?
清平园是永王妃的园子,就这么搬进去了,与收个侍妾似的。
也就是靠着皇太后的那些赏赐勉强挽尊了。
昨日落荒而逃的金老爷乐颠颠地重出江湖:“瞧瞧!我就说皇太后看不上她吧?别看拿些赏赐当了糖果,皇太后又不缺那些,这一巴掌才是严严实实的呢。”
金老爷再蹦跶,终究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等到了午间,准确的信息就传出来了,礼部开始准备孙恪定亲的事儿了,而女方,正是符佩清。
尘埃落定,大伙儿惊奇归惊奇,但最吸引人眼球和唾沫星子的,无疑还是金老爷。
照昨日施幺骂他的那番话一般。
小王爷与符佩清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谁也不晓得,但你金老爷撅着屁股,大伙儿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