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云思猛然抬眸,似是不解顾云锦为何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姐妹两人四目相对,半晌,顾云思才浅浅笑了笑,道:“还能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被问起婚事时,姑娘家最常有的答案了。
若是其他人回答,顾云锦会接受这个答案,但搁在顾云思身上,她晓得内情绝不是如此的。
秦夫人曾经讲过,是单氏在信上与她提了一嘴,她帮着顾云思牵线搭桥,成就了这段姻缘。
媒人是照着单氏的意思行事的。
而单氏,她好端端的为何就瞧上了傅敏峥?
分明在前世时,单氏给顾云思挑的是中军都督府佥事贾桂的儿子贾琮。
“姐姐中意傅公子吗?”顾云锦又问了一句。
顾云思笑道:“傅太师的孙儿,哪有什么不满意的。”
顾云锦直视她的眼睛:“那你曾说过的‘酸甜都是他’,那个人是傅公子吗?”
这问题太过直白了,直白到顾云思没有法子再打太极,她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是他呀,我是极其欢喜他的。
你是不是要继续问,我分明没有见过他,为何就中意他了?
我读过他写的一首诗,我总是再想,能写出这首诗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母亲希望我嫁到京城来,而不是留在北地,她与我商议婚事,我就说,不如问问傅太师府。
彼时只是一个小小心愿,按说十之八九是不成的,可没想到,却是成了……”
随着顾云思的讲述,她的表情柔和中带着几分喜悦与羞涩,那些神情明明白白地落在顾云锦眼中,真实又坦荡。
虽然顾云锦心底还有些许疑惑,可顾云思的说法很周全,连她的爱慕都一目了然。
思慕一个人、倾心一个人,顾云锦在顾云思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与吴氏一样的光芒。
这样的光,映得顾云锦的心暖暖的。
顾云思含笑,把视线重新落回顾云锦身上,问道:“你当时说你不懂什么是‘喜欢’,现在呢?懂了吗?”
眨了眨眼睛,顾云锦微微侧着头,实话实说:“我在学着懂。”
顾云思朗声笑了。
这个话题就此带过,单氏使人叫她们过去,把今夜的安排交代了一番:“今夜要是有什么动静,千万别慌乱,等把人揪住了就好。”
晚饭是早早用了的,顾云齐夜里也有安排,不能守着吴氏,就把她交给了徐氏与顾云锦照顾。
若是寻常时候,顾云锦与吴氏一道睡碧纱橱里也不拥挤,但吴氏肚子里有个小的,顾云锦怕自个儿睡觉不老实,便把碧纱橱留给了吴氏,自个儿睡了次间里的罗汉床。
也就是将就一晚上,徐氏和吴氏没有多劝她,只让人多备了炭盆,铺了厚厚的锦被,好让顾云锦歇得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