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没有说话。

马哲情绪激动地道：“你昨天怎么和苏夏说的，你说你要靠强大的意志力戒毒，不需要依赖药物，这才一天就受不了了？要不要我给你买毒品去？”

“我他妈的是混蛋！”说完，用拳头狠狠地砸自己的脑袋。

马哲没有拦着，而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

等王铎情绪稳定后，马哲把他拉起来道：“去洗澡吧。我在网上看了，只要毒瘾犯了你就洗冷水澡，效果不错，你可以试试。”

王铎进了卫生间，马哲无法想象毒品的魔力。不过他有过犯烟瘾的时候，就像猫爪子在心口上挠一样，那种滋味可想而知。幸亏王铎只是吸食冰毒，还没有进入注射阶段，要是那样的话，他就真毁了。

戒毒何尝容易。马哲不止一次喊着要戒烟，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这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必须狠，熬过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就释然了。

想起那三百万，就像压在心口的三座大山，喘不过气来。他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大包大揽，只是一心想让王铎解脱。现在好了，这个负担转移到自己头上，三个月时间，去哪挣那么多钱。

车到山前必有路，怕死卵朝天，到时候就有办法了。说归说，谁给他的勇气，这要是让家人知道了，非把他赶出去不可。

王铎洗了澡出来，精神好了许多。俩人对面而坐，促膝交谈。马哲道：“你在青岛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

王铎淡笑，叹了口气道：“我都没脸说。你给我一万，到了青岛第二天就花完了，都买毒品了。五天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又不好意思和你开口，逼得我实在办法了，在一酒店做了鸭子，一直被关进了看守所。”

简直是骇人听闻，马哲问道：“做鸭子什么感受？”

“你想听吗？”

“说啊，你好意思做不好意思说吗？”

王铎放下脸皮道：“第一个客户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富婆，当时觉得新鲜，既能赚钱又能玩女人何乐而不为。可到了第三天就吃不消了，如果不靠药物维持，压根做不下来。有一次更变态，三个老女人从晚上十点折腾到第二天五点，我休息了五天才下了床……”

马哲难以表达复杂的心情，道：“王铎，你还知道你是谁吗？如果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北京航天航空大学毕业，毕业时收到早稻田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而你放弃了，选择了世界五百强企业，做到了市场部经理的位置你选择离开自主创业。可这些年你干了些什么，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你知道吗？”

王铎低头默默抽烟，声音沙哑地道：“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过阵子就去找工作。”

“就你这个样子哪个公司敢要你？”

“那你说我怎么办？”

马哲道：“工作的事先搁一边，尽快把身体养好。你不愿意回家就在这儿住着，顺便好好反省下自己。”

“难道我就这样成天无所事事在这里干耗着？这和坐监狱有什么区别。”

“那你还想怎么样？”

王铎沉默不语。

马哲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道：“行了，什么都不要想了，早点睡吧，我相信你能熬过这一关。”

回到卧室，马哲躺在床上，浑身疼。这酒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打死也不敢那样喝了。要戒肯定戒不了，干他们这行的，烟酒是人际交往的必备品。有时候想想，男人活着真累。

翻了个身，终于用闲暇时间看看手机了。打开微信，梁媛发来十多条信息，大致意思是很感动，没想到会去机场送她。马哲不知该如何解释，本来就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如果她知道事实真相，又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