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许万年面红耳赤,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张志远见状继续道:“这件事我的态度是点到为止,低调解决。如果你要是抓住不放,那我就按党纪国法来,查到谁就动谁,绝不姑息。”
许万年继续沉默不语,心里仔细掂量着张志远的话。
张志远起身,走到许万年跟前坐下语重心长地道:“老许,咱俩现在不存在上下级关系,掏心窝子说两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打的不是王晓冬,也不是陆一伟,而是我,对吗?”
心思被人看穿如同赤裸着身体在大街上跑一般,许万年极力掩盖不安,辩解道:“张书记,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完全没有的事。这……”
张志远打断道:“老许,在南阳县,你也算是老人了。从统计员干起,一直干到今天局长的位置也不容易。其实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财政局在你的带领和管理下,连年取得不俗的成绩,在各单位排队中常常夺得头筹,南阳需要你这样的领导干部。”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万年本打算今天好好借题发挥一下,没想到张志远态度诚恳不说,还夸奖起来,有些大出意外。原本准备好的台词现在也不适用了,反倒结巴起来:“张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我……”
张志远笑了下道:“这是你应得的荣誉。我前两天还和东森同志座谈,你也知道白县长走了,在物色人选的时候一致同意你来接任。原本过阵子和他谈一谈,没想到就发生这档子事。也好,今天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许万年有些错乱,甚至激动,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不敢相信张志远会举荐自己,语无伦次道:“张……张书记,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张志远一本正经道。
许万年木然,如同过山车一样,还没回过神来。试探地问道:“张书记,您真是这么想的?”
张志远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跟前拨弄着吊篮道:“我张志远用人绝对一碗水端平,不会因为我们曾经发生不愉快而否定了你的成绩,何况你的能力摆在那,让你出任这个副县长,我想没几个人不服气吧?”
许万年把上午发生的一切抛之九霄云外,激动地道:“张书记,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您这肚量一艘航空母舰都能放下,着实让我汗颜啊。先说这事能不能成,就凭您这番话我许万年认了。”
张志远望着窗外,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微笑,转过身又立马消失,道:“老许,这事既然你没意见的话,过两天我上常委会讲一讲此事。大家都没意见的话,我就去找找秦书记,早日把这事定下来!”
“哎呀!”许万年两眼放光,走过来握着张志远的手道:“张书记,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以后我定会肝脑涂地,义不容辞,死心塌地为您服务。”
张志远故意将头抬高,腰板挺直,接受许万年的“低头”,颌首道:“今天上午的事,我希望你妥善解决,既不能在社会上引起不良影响,又要安抚好各方情绪。这边我将对王晓冬做出处理意见,调离县委办,至于你那边这么解决就全看你了。”
“请张书记放心,我一定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张书记,王晓冬是不是处理得重了点?”许万年讨巧道。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就如同我刚才说让你出任副县长一事,也不会改变!”张志远一字一句道。
许万年激动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连连点头道:“一切听张书记安排。”
送走许万年,张志远长出了一口气。许万年这种人,必须尽快解决掉。
张志远的许诺,让许万年有些飘飘然。临走时路过陆一伟办公室时,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搂着肩膀称兄道弟热情地聊着,非要中午在一起吃饭。陆一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张志远给灌了什么迷魂汤,进去时还是深仇大恨,这一会功夫都冰释前嫌了。
许万年前脚走,段长云后脚就跟上来了。见到陆一伟后,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批评道:“一伟,不是我说你,都是当领导的人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你去外面听听,到处都议论纷纷,知道情况的人还好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耍威风呢,这事我必须得批评你。”
陆一伟听得出段长云是好心劝诫,诚恳地道:“段主席批评得对,我冷静下来也反思了,确实有些鲁莽,以后我一定谨慎再谨慎,坚决不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