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吭声,默默的坐着。
岂料背后那桌的人,竟念起了报纸,"广夏集团夏名威的太子爷顾鸿煊在此次慈善宴会携带女友入场,引起高度关注……"
女友?
好讽刺……
他们的婚姻,就相当于隐婚。
无人知晓,从不高调在媒体面前出现。
"喂,你看这个男的,我上次和阿伟去民政局登记的时候,有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去登记啊。"
"不会吧?"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当时我记得好清楚的,因为他长得太有型了,我还多看了两眼,而且主要是跟他去办证的那女的板着一张脸,好似不太愿意,我才特别注意他们。"
"那报纸上这个女的不会是这男的重新又找的女人吧?"
"谁知道呢?这些富家子弟不都这样吗?喜新厌旧,花心的不得了,就我上次跟你说那个,我那同学,不也嫁入豪门,刚开始嫁进去的时候多风光啊,接新娘的时候全部都是名车,可把我们羡慕死了,可是才半年的时间,就被人家给赶出来了,听说是检查出不能生育的病,她的老公就在外面找了个女人,公公婆婆也对她百看不顺眼,赶出来的时候谁还记得谈恋爱说的那些海誓山盟。"
"所以说咱们羡慕这些人,好不如好好过咱们自己的生活。"
"也不见得所有的都这样吧?"女人笑笑,对她的话不完全赞同。
即便灵筠有多想避开这些话,他们说的每一句还是清清楚楚的溜进耳朵里。
左萧萧看向灵筠,担心的问,"灵筠姐,你没事吧?"
陆灵筠勉强的扬起嘴角,挤出笑容,"没事。"
此时服务员将他们点好的菜端上来,灵筠先拿起筷子,"咱们吃吧,闻着好香。"
辣椒小炒肉,入口极辣,泪意上涌,浮现在眼眶里。
想到她们说的那些话,想到那日看见的一切,她也悲楚的觉得当一个男人不在乎你的时候,他可以绝情到瞬间忽视你的存在,讨厌你的一切,你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酸楚涌上鼻子,双眸里泪光潋滟,她却笑着说,"好辣……"
心头哽咽,口里的食物早就嚼之无味。
左萧萧自然没有那么笨,看得出她脸上伪装的笑容,扬起笑容,没有揭开她伪装的无所谓,"是很辣。"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陆灵筠碗里的米饭根本没有动多少,不是她故意不吃,而是真的吃不下,难以下咽。
她很努力的想要逃开顾鸿煊的世界,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逃不掉,她的身边会有人提起他,会揭开她心里的伤疤,再痛一次。
回去的时候,独自走在小巷,看着地板上自己歪歪斜斜的影子,黯然落寞。
总能在各种时候想起他,想起与他的点点滴滴,平日里她装作不在乎,在心的外面建了一堵墙,本以为自己可以保留一颗完整的心,猛然间发现,他早已融入生命里。
对许博涛的爱,是委曲求全,只要他给她一个笑脸,她就能高兴好久……
那场婚姻失败后,她害怕了,她退缩了,她故作冷漠的人,心早已沦陷。
为何会时时想起顾鸿煊,那是因为和那个男人有太多的回忆,半年多的时间顶上与许博涛的两三年,因为那两三年里她和许博涛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甜蜜更是少有,她用自己的热情去碰触那个男人的冷漠,直到耗尽所有,筋疲力尽……
在与顾鸿煊相处的日子里,主动的人不再是她,她从他这里得到了肯定,那近乎变得自卑的性格也一点点的挽救回来,从他那里得到了安全感,温暖感……
偏偏,在她以为这个男人多少是在乎自己的时候,却让她接二连三的发现他接近她,从一开始都有目的性。
回忆这东西太具有杀伤力,习惯这东西会让你在失去某种东西的时候不知所措。
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爱他……
只是他们的婚姻已经出现瑕疵,裂痕,她相信自己无法做到坦然接受。
灵筠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林律师,我这几天可能要出趟门,离婚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好的,这没问题,我今天已经找顾先生谈过了,他问您在财产上,有没有什么要求?"
灵筠闻言,顿感哽咽,沉吟好久才道,"没有特别的要求,他把字签了就行。"
挂了电话,一个人来到了顶楼,想起了当初依兰从楼上掉下去的种种,若不是依兰,她和顾鸿煊也不可能会有交集,这一切都好像冥冥中有着一种牵引,让她和顾鸿煊有了交集。
楼顶没有围栏,站在上面往下看,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灵筠真的好佩服依兰竟然有勇气跳下去……
灵筠捂着胸口,试着探出头看看,狂风吹的发丝飞舞,衣角偏偏,她恍若有种自己站不稳就会被吹下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