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夕一字一句的话语，每一个字眼无不是针尖麦芒，发自心底的憎恨。

如果说，小时候的她对大哥哥有所同情，假陌夕的身份对他有敬畏、崇拜、可怜……但此时此刻，她对他只有恨，别无其他。

在做陌夕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为难，生害怕他和夜锦深其中一人受伤、死亡，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组织的责任、作为上级的他、还是夜锦深。

因此，有多么大的为难，在刚才突然想起的那一刻，就有多么的愤怒、生气、失望。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夜殇听着夜夕夕的话语，阴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悲凉、无奈。

她说的没错，他找不到一个字反驳，他无话可说。

而且他自己心里有多阴暗，做了些什么事情，他都很清楚，他也从未想过要得到她的原谅。

当初夜锦深找她母亲的尸骨验DAN时，她的明明符合，是他派人动手，为的就是想埋下伏笔，等到夜夕夕成为陌夕，杀夜锦深之时，让夜锦深相信，夜夕夕的确不是北夕夕，而是杀手。

那样，是否夜锦深就会对夜夕夕恨之入骨？不再爱她。

他做事从来都有几重准备，当时的想法便是，就算夜夕夕杀不了夜锦深，也可以让他们之间产生这样的裂痕，然后夜夕夕心灰意冷，终究会去到他的身边。

可他没想到的，夜锦深在知道真相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夜夕夕，依旧那么疼她爱她。

以至于到这一刻，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失算了。

尤其是，夜夕夕竟然自己突然恢复了记忆！

原来，他还打算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能让他知道他对她植入记忆的事情，而且还会以曾经那个大哥哥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当初是他救了她的命。

那样，她是否会感恩戴德？觉得他不是那么厌恶？

偏偏，一切都不如他愿。

夜殇薄薄的唇瓣掀起一抹阴冷、讽嘲的笑，声音透着死亡一般的冰冷，“现在是不是很想跑到夜锦深身边，欢呼跃雀的告诉他你恢复记忆，并且不是陌夕，然后再告诉他我在这里？”

“呵……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无话可说，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但……落到他手中，受她羞辱，绝无可能！”

夜殇薄凉的唇冷冷的挤出话语，用尽全身力气的从身上拔出一把锋利的刀。

天知道，他有多恨，恨他没能杀了夜锦深！没能看到夜锦深家破人亡！

但是该死的！鬼知道夜锦深到底对他用了什么药，他从未有有过如此的狼狈，即使自己残狠的对自己放血，也无法抹去体内的药物，只能眼睁睁的越来越虚软下去。

这样无力的感受，比小时候丢弃在病疫堆里还让他难受、憎恨！

他，更不想忍受下去。

之所以活着来到这里，就是想见夜夕夕，抱着一点点的期待，她会帮他杀了夜锦深，然后跟他在一起。

此刻，支离破碎，他又还有什么要说的？

夜殇心里更是有着种浓浓的冲动，恨不得拉上夜夕夕一起死，毕竟他得不到的东西，夜锦深也休想得到。

可是看着她精致的脸，想到她曾经的天真，他还是和十一年前一样，无法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