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声锐响刺耳,六耳杀猕手上用力,自断长剑!
三尺青锋自中折断,前一段剑锋崩起,并未击向苏景,而是于六耳面前划出一道凄厉弧线,斜刺里飞去了;后一截残剑仍在六耳手中,他已自封修元,无力直接挡开苏景丈一急刺,但他也未做正面迎抗,断剑如蛇怪异一转,刁钻斜刺丈一剑身九寸处。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苏景贯力于剑的‘间隙’所在,轻轻一敲顿将苏景的力道截成两段。
丈一锋锐之力失了后续推促,失了劲锐再难伤人;剑身九寸后饱蓄之力则失了‘锋锐’这宣泄一点,剑力暴涨却无以释放,登时回转逆袭、欲噬主。
金乌瞬灭一剑发动后...消失了,金乌剑隐遁虚空,却再未钻出来伤敌。
“崩!”一声低低叱咤,抢于剑上力量反噬前苏景做一剑崩,全身力道、所有修元尽于此刻绽放,如汪洋怒潮猛扑六耳。
杀猕变色...非惊惧,正相反他面上眼中,浓浓开心欢喜,手腕再震,尺半残剑再做崩碎:十截。
长剑碎片乱飞,看似乱无章法实却暗藏玄机,崩飞碎剑锐意绽放,切入之处皆为‘线隙’,若苏景一剑崩是将毕生修元归剑化锐意之潮杀敌,那六耳的‘碎剑’便是断水的仙刃,一剑剑顷刻将巨力割碎到七零八落:潮散,威力不再!
破一剑崩,六耳欺身进,手中仅剩的寸半残刃点中了苏景的咽喉。
刃未落,一中即收,连点油皮都不曾划破,六耳杀猕微笑:“前辈输了。”
不等苏景应声,猛听得一声愤怒咆哮:“还我们金乌来!”三尸并剑,离山天空群星闪耀......
六耳手中残剑急舞,剑太短了,很有些滑稽,可就随着他遥遥对三尸比划着,天顶明星迅速泯灭、消失!
殷天子阵天星入剑,能否杀伤强敌姑且不论,至少从三尸出道,星力都能成功接引,唯独这一次,星力根本不成沉落。
三尸如何甘心,剑阵更急连连催促星力,可又哪有丁点威力......不多时三个矮子便告气馁,相距好几丈挥剑乱比划,没有了星力好像跳大神。
几乎同个时候,白马镇叶家后园,咕咚一声里肖斗斗摔坐在地,气喘吁吁,脖颈上一道血痕姓命,所幸入肉不深未伤到喉管。叶非剑上几滴鲜血滑落。
跨步上前,叶非空着的那只手伸出,将肖斗斗拉了起来,歉然:“修元离身,很少这样做,稍有些不适应,力量拿捏不准险险伤到了你。”说话握剑之手腕上起劲用力一抖,精心打磨的长剑就此崩碎。虽不曾直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此剑伤我同族,再留它不得!
离山深处、小镇大宅两场斗剑,皆为一方弃修元,一方出全力,苏景落败,叶修得胜......
离山中,三尸颓然停剑,六耳随之收手,翻手又从自己的眉心到丹田指点一遍,解开了封禁的修元,本就身元不调,封元剧斗让他大感疲惫,非得尽快调运修元调养才好,粗重喘息一阵,六耳杀猕缓缓开口:“剑上四绝中,星与巅颇有几分相似,都是以剑意接引外力,差别只在前者引天星、后者勾乾坤,与这重剑法相斗,最要紧的是以己念入敌意,破掉那剑意,敌人也就引无可因、勾无可勾了。”
评过‘星’‘巅’,六耳说‘瞬’:“瞬灭剑,破虚空穿时间......瞬,是没错的,但‘瞬’不是绝对的,‘瞬’很快,可还是有先有后,一剑动时,总有三个步骤:起剑破虚空、驰剑穿虚空、出虚空杀敌。只要我能把握时机在敌剑穿虚空时,我乱虚空、错出路,瞬灭一剑便打得偏远无边。”
苏景点点头,金乌是自己的剑,更是一重天和元神,与他联系冥冥。苏景能感觉自己的瞬灭金乌打到了西方戈壁,现正急急飞回。谬之千万里,只因六耳及时‘乱了虚空’,用那第一截崩断剑锋。
“再说剑域,前辈诸多剑羽,气意藏于锐意,彼此勾连隔绝一方小乾坤,剑羽之间为一整体但又彼此读力,拿出去几根也不会影响结域......有些像蛛网,拉断其中一根丝,大网还算是几乎完整的,但若把蛛丝换做坚韧金线、不拉断只拉拽呢?整张网都会乱,乱成个瞎疙瘩。就是这个道理,剑域袭来时,我的剑意行布四周,方圆七丈里乾坤的‘味道’变了,在我剑意之内,不是不能结域,而是结不成一断即离的蛛网、只能结牵连紧密一乱皆乱的金线网。”
说到这里,稍加停顿,六耳加重了语气、却压低了声音:“前辈,你的情形我不明白。”
话问得不清不楚,可是苏景大概能晓得他的疑问所在,淡淡回答:“我能想起的:我不走运...那一圆,那一年,我证得大道、飞**外;出去转了一阵,又想回来,不料归途陷困乱流风暴,身形被打碎、元神受重创,苦熬了不知多久终于挺过劫难,再回来时,世界转了一道轮回、已经是新圆。”
一声叹息,苏景继续:“残魂无着落,坠入新圆中,未能坚持多久就死个干净,一丝游魂入幽冥,转生再为人...为这第五圆中人!所幸,我渐渐回忆起以前一些事情,找回了以前的修行,可还有太多东西想不起来。”
前半段话借了邪庙中六耳归仙的说辞,后半段话掩饰了‘前辈’现在为何是新圆之人,一套谎言说得滴水不漏,总之,前辈是六耳心、新圆身、六耳与新圆浑合修持。
六耳释然,同时很有些唏嘘:“如此波折,前辈深受苦难......老人家,辛苦了。”
老人家一笑凄然,摇了摇头没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