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尸疾飞,其中以赤目最为醒目,‘十’字少年的那柄长刀被他收着,刀落于‘凡人’手中也不再行运‘随境隐匿’之术。
赤目和十字少年一样,将其横背于背,不见丝毫霸道,反倒说不出的可笑。
三口棺材、十八枚翅膀哗哗猛震,它们曾经苏景阳火金风两重洗炼,全力飞驰速度奇快,不多时就赶到大雾边缘,三尸对望一眼,口中齐齐一声大吼:“杀!”手中长剑舞成了银风,闭着眼一头扎入怪雾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棺翅和长剑的破空声,三个矮子手中长剑急舞不休,同时张开眼睛四下张望:正如白哼云哈所言,外看浓雾蒙蒙,身处其间却是一片清澈,甚至比着外面还要更清晰清澈得多。
置身于此,双目如洗。
可又哪有什么红罐山。
不见大山,不过雾中的景色却比着两个怪物描述得更加诡怪。
身下云海起伏,与外间无异,没什么可说。举头向上望去,则是一片殷殷暗红,形状不太规则,勉强算是个圆,边缘处可见几道泼溅痕迹。自下仰望,一片暗红方圆怕是会有百里之扩,而注目稍久三尸不约而同有了一个错觉:血!那泼溅于倒扣地面的、偌大一摊血迹。
还有‘血迹’四周,处处残岭断岳,嶙峋岩石七出八进好像犬牙曾遭恶力狠打、被砸断打烂的犬牙。看石碴断口,都是几年之内的‘新伤’。
即便三尸不爱动脑筋。此刻也都看得明白、想得清楚:与之前经过的亭廊一样下场,原本在此巍峨垂挂、几近倒插云海的红罐山,在一场恶战中被摧毁殆尽。
亭廊、红罐山相距不远,相邻的两处战场。
三尸即来则安,不会草草看一眼了事,手握殷天子严加防备,口中催促童棺振翅飞起,查探四周,仔仔细细地飞了一阵,又结做剑阵向着‘山上’‘海中’胡乱打了一气。大概确定此间除了景色古怪外没有其他异常。凑到一起商量几句,这就打算回去汇合大队。不料才刚准备离开,赤目忽然说道:“慢!”说话同时,他举目望向头顶地面上的巨大‘血迹’。
“怎了?”拈花、雷动同声问道。手中长剑握得更紧了些。生怕会遭遇敌人。死?算不得什么。但死的时候会疼,可疼了,能免则免。
赤目眼中光芒闪烁。不过脸上并没太多戒备和紧张:“上面若有若无的,宝物气意。”
雷动立刻转回头向着他们进来的方向望去,口气稍松:“趁他们还没进来”拈花伸手向着上方指了指:“快去把宝贝收了。”
哪还有啥犹豫的,小棺材扶摇直上。
平日里赤目性情急躁,收宝时却沉心静气,心中仔细体味、感受着宝物气意,头颅扬起目光紧盯‘血迹’红罐山若还在,这血迹应该就是白哼云哈所说的‘山底烈焰’了,但又和两个怪物说法相悖的,如今这片红死气沉沉,哪有丝毫火焰的跳脱热烈之意,更不存流转一说,它凝固了、不动。疾飞向上,不久他们就来到‘地面之下’。
也是靠得近了,三尸这才惊诧发现,‘血迹’并非自下仰望时、他们以为的平铺于地面。‘血迹’在更高深处:地面有天然成形巨窟,内中渊深不知继续,尽头处才是那一片隐隐暗红。
如果是正常天地,自上而下俯视,这道景色也算得震撼,何况这里是‘翻天覆地’,一切都倒转了过来,须得仰望唯有‘触目惊心’,否则不足以形容心底感受。
窟便窟、渊便渊,又算得聊什么?如果赤目能把自己的心底那个‘贪’换成水再放出来,什么小乾坤大世界登时就得被撑爆了,再大的窟再深的渊也盛不下来。赤目没有丝毫犹豫,催促童棺继续向上,飞入地窟,雷动与拈花紧随其后,三人结品字,捡不来宝贝誓不归
苏景和其他人再外面等候了好一阵子,始终不见三尸转回,正开始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身后忽然空气一震,红眼睛赤目回来了死回来的。他显身同时,苏景便已开口相询:“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