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开灯,光线很暗。门轴像是生锈了,“吱呀”作响,许大志轻声念叨:“轻点轻点,别响别响。”
门开了一条缝隙。他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里面真他妈黑啊,而且有一股淡淡的臭气,湿漉漉地充斥在空气里,非常恶心。隐隐的,他看到房间中间似乎挂着什么东西,顺手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霎那间灯亮了,屋里的一切顿时在强烈的光线中暴露出来。许大志一看眼前的场景,呆立当场。天花板上有一台老式的转叶电风扇,在一片铁叶子下悬着一根细细的红绳,绳子一直下垂,那头居然系着一只黑色的猫。绳子正在猫脖子上打了个套,猫整个挂在半空中,四肢乱蹬,爪子乱刨,一声声凄厉的猫叫从嘴里发出来。
不知谁听过猫叫没有,那声音有的时候和婴儿哭一模一样。
黑猫在空中随着绳子打转,转着转着,猫头就对向了许大志,碧绿的猫眼像是有魔力一样,死死盯着他。
这也就是许大志吧,换个人早就吓毛了。许大志早年就是写悬疑出身,很早前跟过一个知名作家搞过访鬼万里行,全中国大江南北地探访凶宅。再加上他现在神经大条,反应迟钝,看到眼前这一切,虽然惊悚诡异到了极点,可是坚壳包裹的心却没有崩碎。
他立即摁动开关,关了灯。心想,此地不宜久留,随手开门就要出去。
刚出了门,一抬眼就看到,眼前站着那老太太和女人。两个人一高一矮,眼神阴森地盯着他。
柏霜站在两个女人身后,有些恼怒,声音压低:“老许,你闹什么!”
许大志一时无从分辨,只想从这里赶紧离开,他尴尬笑笑:“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没什么。”女人说道:“看见猫了?”
“嗯。”人家这么坦诚,许大志也不好撒谎。
“那只猫很邪的,说起来话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都说猫有九条命,想彻底杀死它,就要把它吊起来。”女人说。
“吊猫?”柏霜十分好奇:“怎么回事?”
许大志摆摆手,一脸苦楚:“走吧,走吧。”
“你们不是找徐同吗?”女人道。
柏霜皱眉:“走什么走,正事还没干呢。大姐,我们就是要找徐同。”
女人来到对面房门前敲了敲,这间屋子就是传出佛教音乐的房间。女人连敲了三下,然后就停下手,静静等着。
走廊里没人说话,静悄悄的,气氛十分尴尬。
这一等大概有个二三分钟。许大志感觉越来越不好,他摸摸胡子,正想拉着柏霜走。这时,门开了。
门里闪过半张苍白的脸,眼睛转了转,盯着外面。
柏霜把早已准备好的名片递过去:“我是……”
里面那张脸马上就要关门,女人一把推住把手,沉声说:“是刘洋派来的。”
那张脸一闪而过,消失了,不过门却没有锁。
女人做个手势:“请进。里面是我们家摆的神坛,供奉着神位,请两位慎言。”
柏霜友好地笑笑点点头。许大志没说话,他现在倒想看看这家人到底搞什么鬼。
门打开了,女人领着两人走了进去,那老太太还留在外面。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唯一的光源就是神坛上摆放的四盏大大的长明灯。
屋子里味道非常浓烈,柏霜和许大志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家里充斥着一股怪味,全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这味道像是极浓烈的檀香,物极必反,当香气达到顶值后,就容易形成一股淡淡的臭味。许大志熏得脑仁疼,他再一看柏霜,反应更是强烈。这小子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睛有些迷离,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
整个房间面积大概在五十平米左右,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家居的家具和装饰。三面白墙,还有一面整整挂着遮住整面墙的深紫色窗帘,真是一丝光都不漏。
最令许大志诧异的是,屋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刚才开门的那半张脸竟然莫名其妙地在这间密室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