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尚没脸没皮道:“腿断了,爬我也要爬到阿软的面前,阿行,你是斗不过我的,还是趁早放弃,你我还可以当好友啊。”
李行仪一把揪住了王子尚,死死瞪着他,王子尚笑得浪~荡无比,再配上他灼艳的模样,那股风流劲儿就一股脑儿往外冒。
李行仪忍不住想:也许比起沉默寡言,不善于甜言蜜语的自己,阿软真的会喜欢王子尚这种……
马蹄声从后面响起,越来越近,直到两架马车并行。
“我说,你们两个该不会为自己的一番幻想打起来了吧?”崔澹靠着车壁,抱手大笑。
王子尚、李行仪:“滚!”
崔澹笑得越发嘲讽了:“哟,我这是戳到你们的心了吧?该不会心都碎成片片了吧?”
可恶!这个人真是可恶!
王子尚皮笑肉不笑道:“你嘴这样毒,祝你一辈子单相思。”
崔澹一扫袖摆,拱手道:“咱们彼此彼此。”
王子尚还准备说些什么,卢况却一甩马鞭,马车车轮扬起一片尘土,呛的他直咳嗽,再抬头马车已经走远了。
崔澹瞟了卢况一眼,冷冷道:“你倒是好心。”
卢况好脾气笑了笑。
崔澹靠着车壁,皱眉道:“你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他们两个就一辆车……怎么?我很好欺负是不是?”
郑如琢用折扇捂着脸道:“崔郎可饶了在下吧,刚刚那一遭就已经快要让在下折寿了。”
崔泫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卢况笑道:“要不然还是我过去吧,让如啄来御车。”
郑如琢摸了摸腰间的方圆玉,不得不坐正身体:“算了,还是我去吧。”
崔澹扬了扬下巴:“你们倒是好说话,这里不是还有人吗?别一有人就拿出小家子气来,真丢崔府的脸。”
崔泫低头道:“对、对不起,我这就换马车。”
崔泫扶着车壁起身,摇摇晃晃地就要往下跳。
“哎,先别……”卢况的话才说了一半,马车便追上了叶青微的马车,叶青微坐在车头中间,崔灏和李昭分别坐在两边,崔灏似乎说了什么趣事,叶青微笑得前仰后合,青丝由肩头滑落,又荡出一段诱~人弧度,碰触着她微凹的腰肢。
李昭背对着众人,面朝她的侧颜。
叶青微含笑侧头,眼睛猛地瞪大:“崔泫!”
崔泫原本想要跳下马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崔灏勒住缰绳,停下了马车:“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询问的目光落在崔澹的身上。
崔澹皱眉,不满道:“你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儿?你想要要我做什么?”
卢况也勒停了马车,崔泫便猛地跳了下去,脚底踩住一颗小石头,一滑,差点摔了一跤,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叶青微的马车前,朝崔灏道:“阿兄,我没事,只是这辆车人太多了,我去另外一辆。”
崔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崔泫抿紧唇,睁着一双水眸郑重其事地点头。
“去吧。”
可是,崔泫仍旧站在马车前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偷看叶青微。
叶青微莞尔一笑,低声问:“有什么吗?”
崔泫轻声道:“谢、谢谢。”说罢,他的耳朵却染上红晕,他抬起手直直伸向叶青微,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是什么?”叶青微伸出手,崔泫手一松一颗被他攥着发热的石子落进了她的掌心。
“我见阿兄寻了石头……”
“咳!”
崔泫抬头看了崔灏一眼,又低下头,双手攥紧衣摆,忙不迭地跑开了。
叶青微捏着那枚琥珀色的石子放在阳光下打量,石子的中央出现一条极细的反光,仔细看竟像是猫的眼睛。
“这是什么?”
崔灏叹息一声:“这是他最珍贵的宝物,当年,家父曾请高僧到府中讲经,高僧出门时手腕的珠串突然断裂,家父命仆人拾起,高僧却说此物不能染他人气,便自己一粒一粒拣了起来,恰好经过的崔泫不知此事,就好心地捡起一颗送了过去。父亲当即色变,令人将他送回房,又忙不迭地向高僧道歉,高僧却将手中的珠串尽数抛进了池子里。”
“有些过分。”李昭突然道。
崔灏没有想到雍王会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一时惊诧,而后道:“但是,高僧却为崔泫求情,随后留下一句‘一子在手,他子无用’飘然远去,再也不登门了。”
“一子在手,他子无用?”叶青微垂眸思量,她为帝时,更喜欢用忠心听话的崔泫,而不是自有主张的崔灏,或者一直跟她对着干的崔澹,当时,清河崔氏这辈当属崔泫的官职最高,莫非这就应了那高僧所说?
“这位高僧又是何人?”
崔灏道:“便是被称作富贵和尚的无色法师了。”
那个骗子法师!
叶青微顿时咬牙切齿。
“原来是无色法师,那还真是有缘了,”车厢内的澄娘突然开口,“当年,也是因为有无色法师的箴言相保,才能使得阿软平安无恙。”
叶青微失声道:“说我什么桃花煞那个居然还是他!”
合着他就这么上下骗了几十年?还总抓着她家来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