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走下手术台，当她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被霍庭琛激动的抱在怀中的时候，顾烟有的只是一片茫然。

“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

眼前的霍庭琛激动异样，隐隐的甚至刻意眼角有晶亮的光。

他的脸色很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在顾烟的病床前一坐就是七天。

他等的心头都堆满绝望的冰霜，却在她睁眼的瞬间融化成一池温水，暖意瞬间流窜全身。

然而不同于霍庭琛的激动，顾烟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冰冷。

谢谢她活着？

谢谢她活着，所以谋杀不成立，他们的良心也不用受到谴责？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她清晰的感受到原本安放着肾脏的地方空空如也。

正沉默的控诉着他们曾经的残忍。

“顾烟，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很快，霍庭琛也察觉到她的异样。

顾烟张了张嘴，声音喑哑的像是声道被撕裂开异样。

“孩子呢？”

她会咬牙醒来，不让黑暗将自己吞噬，只是为了孩子。

她是个妈妈，小希还在床上饱受病痛之苦，二宝早产出声，至今她耳边还回荡她微弱的哭声。

她知道那是一个女儿。

是她拿命换来的女儿。

是她跟死神抢来的女儿。

霍庭琛身子一僵，刚刚的激动褪去，重重退回到座位上，低垂着眉眼，给顾烟掖了掖被子。